贞观四年七月二十二,天气晴朗。虽然日头还是很大,但此时的气温却是凉爽了那么一些。
平康坊里依旧人来人往,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在东大街北面临街的一座楼子今日里装饰的喜气洋洋。
整个两层楼早已弄得崭新,尤其是那门口上头的匾额,被一块红布遮着,让人都好奇上面究竟写着什么字。
按照张季原本的意思,是打算弄些鞭炮来放放,即喜气,又能吸引人。可惜,后来他才知道,这时候根本就没有后世的鞭炮!
大唐此时倒是有爆竹,不过,那是真正的爆竹!就是把竹子丢进一堆燃烧的旧物的火堆里,竹子发出“啪啪啪”的声音,便是爆竹了!而且这一般都是在新年才会烧的。平常没有烧爆竹的习惯。
张季只好死了这份心了。
没有鞭炮那就没有吧!
大不了咱让酒楼里的伙计们站在门前一起吆喝!
日头渐高,曹安急匆匆来到酒楼后院找到了张季。
“四郎!时辰差不多了!去前头吧?”曹安擦了把汗说道。
张季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袍衫,又整了整头上的幞头,便跟着曹安去了酒楼一楼大堂。
张漱此刻正带着玉娘,由老管家忠伯陪着,在酒楼二楼一间隐秘的“办公室”里,从临街的窗户看着下面。
“阿姐,好多人啊!”小吖头玉娘被阿姐抱着,两条小腿不老实的晃动着,时不时探头看一眼楼下说道。
张漱今日是特意装扮过得,这可是自己家的酒楼开业。
只见她一身红绿相间的圆领交领高腰襦裙,头上特意梳了高髻,云鬓如云,一支金制步摇扎在发间。脸上薄施脂粉,更显得她那张美丽的脸庞眉目如画。
她怀里的小丫头玉娘今日也是打扮的很漂亮,都上双丫髻,扎了彩色的头绳。身上穿一身浅红色襦裙,看起来很是可爱。
“大娘子,今日人不少啊!看来咱家这醉仙居酒楼,肯定能和醉仙春一样,弄个开门红”老管家忠伯也穿着一身崭新的青色袍衫,满脸喜色的说道。
“忠伯,你前些日子去潘家还钱,不是说没遇到那潘进吗?后来怎样了?”张漱拉了一把有向楼下探头的小丫头,向着忠伯问道。
老管家一听自家大娘子问起这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呵呵呵!大娘子,那日我去潘家,潘进不在,我就寻了他家另一个识得的管事。我交割了铜钱和契约后,就偷偷跟他打听潘进的事,他说,潘进被长安县给拿了去了!他家阿郎这些日子脾气都大的不行,摔了不少东西,还打了好几个奴婢!”老管家说道这里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来听说,那潘进是背着主家,贿赂了良酝署田署丞,图谋咱家醉仙春。而且还查出了不少其他的破事!都说那潘进至少也要徒两年!”老管家又笑着说道。
张漱面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开口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咱们家和潘家的账目结清了就好!”
不过张漱的脸色又渐渐沉了下来。
“那潘进虽然被长安县拿了,可潘家却依旧没事。这事情恐怕还没有完。这次潘家吃了这么个闷亏,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张漱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大娘子,你也莫要太担心了。你看如今郎君与这好几家国公府小郎君交好!而且还跟咱家一起开了酒楼!那潘家就算不甘心,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吧?再说了,如今郎君可不是一般人,即使潘家再出什么阴招,郎君也一定有法子对付他们!呵呵!今天可是咱家酒楼开业的大日子,大娘子高兴些才好!”
老管家忠伯的一通劝说,张漱心中也就释然了。脸上再次浮现出了笑容。
“门开了!出来人了!”
就在此时,楼下看热闹的人群一阵喧闹,张漱她们也忙低头看去,只见张季和曹安,带着十几个身穿统一服装的男女走出了酒楼。
今日的张季拾掇的格外精神!
他一走出酒楼大门,顿时人群中就有人喝了一声彩!
“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
张季的老脸,哦,不,是嫩脸顿时有些发红!
他上辈子虽然长得也不错,可还从来没有人夸过他的相貌呢!
这就是大唐人啊!
见到美好,就会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
“多谢!多谢!”张季抬手向众人施礼。
“今天是个好日子!也是本酒楼开业的大日子!”
张季直接用了后世他耳熟能详的开业典礼致辞。
“哦,原来这开的是酒楼啊?”
“那你以为是什么?”
“某还以为这开的和北边那三曲的一样呢!”
“哈哈哈哈!其实某也是这么想的!”
“你看那些小娘子,都穿着一样的裙衫!模样还都不错,就是太瘦了些。”
“瘦的好啊,弱柳扶风,娇躯柔弱……”
“哎呀,同道中人啊!失敬!某常去的是南曲的翠云阁!你呢?”
“我呀,我……”
人群中有那么些男人在小声交流着,张季却是在心里暗骂那些歪了楼的混账!
一个个看起来是斯文人,却都是些一肚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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