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柳沿着平时走的小路偷偷跑回自己的院子。当春雨看到她这副狼狈模样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连忙追问发生了什么事?王思柳将她带入内室,关上房门,大致讲了一下事情经过,随后吩咐道:“详细的,一会儿再说,你先帮我烧点洗澡水,我要沐浴,再者,你亲自去把夏荷领回来,那傻丫头怕是忘了我会凫水的事,现在还眼巴巴地盼着别人把我从水里捞出来呢,还有,外祖母和四舅妈那边要是问起来,就说我是被清理水草的婆子捞起来的,身上没什么大碍,就没惊动大家。”
春雨点头应着,将王思柳的吩咐一一记在心里,吩咐小丫鬟伺候她梳洗,自己则去了湖边的魁星桥。
王思柳泡在热气腾腾的澡盆里,整个脸庞被热气熏蒸的红润娇嫩,额头上、鬓角处不时流落的汗珠让王思柳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还好体质不错,这要是得了风寒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她懒洋洋地靠在浴桶边上,脑海里又回想起刚才那人的面容,不知怎的,王思柳越想越觉得好似在哪见过,尤其是那双眼睛,她总觉得是那样的熟悉,可是究竟是在哪见过又想不起来,半天之后,王思柳自嘲地笑了笑,心说:也许是见到帅哥被电到了吧,就当是老天爷发的福利。随后也不再多想,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就在王思柳悠然自得泡着热水澡的时候,银星湖两岸却是人头攒动,热闹得如同集市一样,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望着湖面,每当有人探出水面,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的伸长脖子向前探去,可每次又都失望地缩了回来。
夏荷和杨沄都失魂落魄地坐在岸边,夏荷的眼睛已经哭肿,一只手却死死地拽住杨沄的衣摆,生怕他跑了似的,当她的目光再一次失望地从湖面上收回来时,扭头瞪向了身旁的杨沄,眼神中凶光毕露,恨不得将眼前人生吞活剥,她强压住心中的愤怒,恨声说道:“沄五爷,我们家二小姐若是没事便罢了,倘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们长房一命赔一命。”
坐在一旁一直不曾开口的杨沄闻言抬起头来,茫然看着湖中四处寻找王思柳下落的杨府下人,喃喃自语道:“她若是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随她去吧。”
夏荷听了之后,立刻恨声骂道:“我们家二小姐不愿意理你,你离她远点……”骂完之后,只觉得心中悲愤难平,又啕嚎大哭起来:“可怜我们家二小姐,连死了都不得清静,被人逼得没了活路,连黄泉路上都不得安宁……”
春雨赶到湖边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也对王思柳戏弄杨沄感到理所应当,可眼下看到杨沄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有点可怜他,而一旁痛哭不止、叫嚷不绝的夏荷又让春雨叹为观止,她从来没见过秀气温婉的夏荷竟然可以这么彪悍,连哭带骂竟逼得旁人不敢还嘴,一时间让春雨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故意板起一张脸,低头走到夏荷身边,在她耳边低语。
夏荷一听明白春雨说的话,立刻就止住了哭声,她到这时才想起来王思柳是会水的,只怪王思柳行事太大胆,把夏荷吓得魂儿都没了,哪还有功夫考虑别的?
刚才虽然糊涂着,可夏荷该有的反应都是正常的,如今知道自家小姐根本没事,她反倒蒙了,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和表情来面对这件事,茫然无措地看着春雨,倒是春雨此时更沉着些,用轻柔但又能让旁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快别傻愣着了,赶紧随我回去,老安人还等着你回话呢。”
夏荷楞了一下,随后看见春雨朝她使的眼色,心里也就明白了八九分,在春雨的扶持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着四房的方向慢慢走回去。
两个小丫鬟前脚刚离开,长房的肖嬷嬷就带着人赶了过来,不由分说把杨沄架着带回了长房,这让两边围观的众人不由得心生奇怪,这王家二姑娘还没找着呢,这两房的人怎么全都走了?这人还捞不捞啊?
四房,江老安人的卧室内,唐氏正坐在床边的锦凳上同婆婆讲着方才的事,把王思柳对她说的那番话一五一十的复述给江老安人,随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娘,我觉得思柳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想和长房结这门亲无非是想给思柳找个依靠,可你看谢氏对思柳的态度,我担心思柳嫁过去根本过不上好日子,谢氏肯定会鸡蛋里挑骨头的,她可是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怎么能让孩子受这个罪?”
江老安人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道:“倒是小瞧这孩子了,没想到她能想得这么长远,这么透彻,我还以为她就是心里委屈闹闹脾气,等气消了,也就认命了,既然她不满意这门婚事,那我们就得从长计议了,等晚些时候你去问问四郎的意思,看看他是什么看法,毕竟他是男子,比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有见识。”
唐氏点点头:“媳妇儿知道了。”
婆媳两个正说着话,从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小丫鬟,神色慌张地对着江老安人说道:“老安人,不好了,咱们家表小姐投湖了。”
婆媳两人俱是一愣,随后大惊失色地问道:“谁投湖了?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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