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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甘心,怎么能甘心?她还有儿子!对,儿子!!只要她把儿子禁锢在自个身边,她就不信她还回不到原来的位置!

现在的沈棠便是连发馊的饭菜也吃,便是已经整整好多天没有洗澡,甚至连衣服都没得换,整个人披头散发的,跟疯子一般,她都忍了。为了夺回儿子,回到高高在上的地位,这点苦她受了!

荒院平常被两个嬷嬷两个丫鬟轮流看守得密密实实,连一只鸟儿经过都能有人发现。可越是如此,就越显得外面的热闹更欢腾了。

此时正是正午,裴元轩抓了周已经开席,一个拎着食盒的中年嬷嬷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同样拎着食盒的小丫鬟。

一见到她们,其中一个看守嬷嬷赶紧走了过来,笑道:

“陈嬷嬷,您今日来得可真早,似乎还没到饭点儿呢。”

“今儿是咱们小少爷的好日子,我过来的那会听人说小少爷抓了一支笔和一柄剑,这可是文武双全的好兆头啊!这不,侯爷一高兴,赏了侯府上下一个月的月银呢。”

听到有赏钱,守门的婆子可高兴了,对裴元轩就是一顿夸赞,说着又用手指比了比身后的屋子,口吻略带不屑道:

“心头太高,命气太薄,受不了这么大的福,偏还要去争个不休。这不害了自已?从前仗着夫人作威作福,现在呢?二少爷是别人的儿子,她又被世子爷厌弃,夫人也不管她,迟早在这荒院里……”

许是想到今天的日子说死不吉利,婆子就把话厌了下去。可她的话倒是被沈棠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怒之下屋子里就传来了一阵闷实的“砰砰砰”的声音,几个婆子都习以为常,都不带搭理。

“总之你们看紧点。今日可是小少爷的生辰,可别让这疯妇跑了出去,万一要是惹出事来,没人救得了你们。”

“你放心,我们会小心的。”

那婆子应道。在送饭的陈嬷嬷走后,婆子打开沈棠的饭菜,看到里头难得一见的荤腥嘲讽一笑,伸手就把他们端了出来,把自个吃的残羹饭菜放进食盒给沈棠送了过去。

屋子里的光线阴暗至极,光线中可见飘浮的细粒灰尘,摆设铺陈一片儿狼籍,披头散发、食衫凌乱的女人坐靠在床头那儿,正阴恻恻地看着进来的婆子。

婆子倒不在意,只是眼底的厌恶与嘲讽让沈棠看得真真切切。她径直将食盒中的面食拿了出来,就这么放在地上,仔细一看,讶道:“哎呀,倒是我大意了,把这寿面都弄撒了,我来回一趟走动也麻烦,今儿小少爷周岁侯府设宴,大厨房也忙的紧,你就将就一下吧。”

说完,便利落地将那些残羹摆上,一副施舍的口吻道: “一会儿我再来收拾。”

沈棠看向早就冷掉的瓷碗,喃喃自语道:“寿面,生辰,小少爷?”

沈棠仿佛突然清醒了一样,原本混沌的眼眼顿时清明起来,“那贱人生的儿子怎么没死?怎么可能?他明明就被我毒死了!!”

沈棠猛地站起来,将放在她跟前的碗勺等物都全部踢开去,木制的用具就这么飞了出去,食物也都污了整个地面。

为什么沈棠一口咬定裴元轩被她毒死了,这还是因为这几个月来她疯疯癫癫半梦半醒时做的梦。

在梦里,裴元轩还没满岁就被她弄死了,可没想到这换来的却是更孤寂的人生。在裴元轩死后,裴凌风更想要一个嫡子,用极其强硬的手段断绝了她的慎儿记在萧云柔的名下,更声称除了萧云柔所出嫡子,庶子没有资格继承侯府。

可就算她所做的一切都毫无作用,可到底弄死了一个,只要萧云柔再也生不出来,她的儿子一定能继承侯府,她要抢了她正妻之位的萧云柔不得好死!

在梦里她做到了,可梦醒之后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沈棠发疯似的砸着屋子里剩余不多的可以往地上砸的摆件,外头的婆子听了也不管不顾,只是心底越发不屑。

“咱们还要看这疯婆子多久啊?别的姐妹可是吃香喝辣,就咱们两个天天守着这疯妇,一点油水都没有。”

这话另一个婆子也十分赞同,对于屋子里的沈棠越发的没有耐性。

“谁知道呢,别说她了,晦气!”

明媚的阳光驱走了初春遗留下来的寒意,召示着春光正好的时节,可这抹阳光却是沈棠看到的最后一次。她方才的风言风语被裴凌风派来盯着的暗卫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说小少爷被毒死了,可他依旧尽忠职守的一五一十的禀报了裴凌风。

此时裴凌风还在前院招待宾客,听了这话眼眸一缩,闪过一抹狠厉。只是现在,这还是他所期待的长子的周岁宴,绝对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池。

“过了子时,让她暴毙。”

今日不宜见血,否则以裴凌风的性子,凡是对萧云柔母子有威胁的人他定是要早早铲除。原本留着沈棠,以为能找到当初她与钟家勾结的证据,现在想想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钟家不会要一个在荒院无法作为的女人做他们的眼线。

既如此,沈棠又不知怎么想到前世的事,这样的隐患绝不可留,那就消失在世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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