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连日来找不到着落的人,此时终于找到合适的落点。
此时,山林的薄雾完全散开,白以云趴在崔珏宽阔的后背,男人的步伐很稳,不管山路多么崎岖,她没有受到半点颠簸。
折了一根草在手上把玩,白以云起了点坏心思,或者用嫩草叶在崔珏耳垂上刮了刮,或者摸摸崔珏的喉结,更过分的是,把小手伸到他衣襟里,紧隔着一层中衣轻抚。
就像得到一件稀世宝贝,她爱不释手。
是她的了。
她心里充盈着幸福。
直到崔珏停下来,声音低低撩撩,暗含警告:“以云,我是男人。”
顿了顿,好像怕她不懂,他咬住嘴唇:“这里是郊外。”
白以云脸上飘过一抹薄红:“知道了,摸不得了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她想到不合适的事,一阵口干,还是乖乖把手伸回来,摸不得总说得吧?她明媚的眼眸一转,说:“今日之后,你要对我负责一辈子,不许后悔!”
崔珏心想他倒是怕她后悔,便回:“好,负责,绝不后悔。”
她想了想,翻旧账:“刚刚居然敢让我一个人走十里路?”
崔珏闷声笑了。
白以云甩着草根敲他脑袋:“说,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本来就走不完这十里路,就等我折回去求你?好心机啊!”
崔珏嗓音含着笑意:“你也可以这么想。”
白以云:“”
她双手环着他脖子,耳朵靠在他脖颈处,轻哼哼说:“你个小傻子。”
崔珏回:“嗯,我是傻子。”
白以云嗤嗤笑起来:“骂你傻子你还真应了!”
一会儿,崔珏越过一块凸起的石头,温柔地说:“如果我早点明白,早点舍弃一切,那现在,我们就不会是刚出洛阳,而是早在一起过日子了。”
白以云一愣,环着他的脖颈,闻着那股淡淡梅香,又说了一句:“小傻子。”
远处天空,鸟儿出巢猎食,一头苍鹰瞅准机会,朝鸟群掠过,惊得鸟儿扑棱翅膀乱飞,鹰却气定神闲地勾住猎物。
白以云指着那天空,又去扰崔珏:“你看,是鹰!”
崔珏看过去,笑了声:“嗯。”
白以云问他:“你听说过熬鹰吗?”
崔珏点头:“听说洛阳有人会熬鹰,我从没见过,愿闻其详。”
“居然也有你不懂的,”白以云盯着鹰,说,“所谓熬鹰,就是人陪着鹰,不让鹰睡觉,比的是意志,艰苦又反复,直到彻底驯服想翱翔于苍天的雄鹰。”
崔珏直指重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熬鹰人也不好过,当也累极。”
白以云笑了:“子非熬鹰人,安知其累?”
崔珏:“子非我,安知我不知熬鹰人之累?”
“傻子。”白以云又说。
“嗯。”崔珏的应声,融合在暖暖春风中。
白以云手臂勾着他,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若说崔珏是展翅待飞的雄鹰,那她就是熬鹰人。
反反复复,要的就是彻底的驯服。
她不累,乐得呢。
最后,他们没有去成秦岭,而是去崔珏准备的另一处地方南越。
半道,两人歇在崔珏以前认识的一户农家,农家待他们很是热情,收拾干净的房间供两人歇息,一口一个“崔夫人”,听得白以云心花怒放。
不过,待外人离去,白以云撇了撇嘴,说崔珏:“怎么不去秦岭喝露水了?”
崔珏正在补充行李,说:“你的一句话说的没错,我既是带你离开皇宫,怎么能带你过苦日子?秦岭山里太过偏僻,不适合过日子。”
白以云问:“那到南越之地干什么去?”
崔珏说:“我已经想好营生手段,到时候,绝不会让你吃苦。”
白以云知道,崔珏言出必行,他说不会让自己吃苦,便绝不会让自己吃苦,只是,白以云眼眸一转,恐怕是他要吃苦。
让他这般心甘情愿,她心里像是蜂蜜裹糖浆,甜滋滋的。
眼看他吹灭烛火,窗外的月光洒进窗内,柔和他的轮廓,白以云忽的觉得有点脸红。
不知道接下来
她攥了攥被单,农户是个实在人家,知道他们“新婚燕尔”,给铺了一席大红被子。
她身侧一沉,崔珏上来了。
寂静的夜里,有什么在疯狂生长。
只听崔珏说:“今天有点晚,先睡吧,明天再讨论这事。”
白以云:“?”
而崔珏居然真的只是这般躺下,再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
白以云:“”
她咬了咬牙,忍无可忍地坐起来,压低声音:“崔珏!你真的是男人吗?”
崔珏眼眸忽的一暗。
白以云只知道这句话能激将,却不知道,也能把自己折腾得极累,当下,她愤愤抱着被子就要去榻上睡觉:
“不管你了。”
忽的她腰上被揽住,往后倾倒时,只闻崔珏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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