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瑾,你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可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高恒一心想打破这僵局,然而蓝瑾已然将他排除在外,
“你生在这个朝代,会有这样的观念无可厚非,你没错,错的是我,在乾隆年间要求男人不纳妾,的确很违和。你我的人生观不同,无法同行,没必要强求什么。”
她的声音轻且细,她没有发火,没有指责,只是简简单单的陈述观点,却给他一种超脱时代,难以琢磨的透彻感。
明明两人近在咫尺,可他却觉得她的灵魂很遥远,他想要触及,却始终跟不上她的脚步,又或者说,她根本不愿意给他同行的机会,不愿让他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机会就这样稍纵即逝,他眼睁睁的看着她从他身边走过,再也没有留住她的理由,一句观念不合,彻底斩断了两人的牵连!
高恒悔不当初,却又不知该怎么挽回,此刻的他内心一片迷茫,已然断不出对错。
鄂容安还在想着他二人能否冰释前嫌,冷不防妹妹已经出来。
但看她情绪不佳,琇欣深感歉疚,一再向她道错,“表姐,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希望你们能当面把误会说清楚。”
蓝瑾一声不吭,莫不是生气了?鄂容安随即澄清道:“是我央着琇欣帮忙带你出来,你千万别怪她。”
自作主张的确很不好,可蓝瑾了解他们的为人,明白他们并无恶意,是以并未怪罪。但当他们问起具体情形时,她却不愿多提,
“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们不合适,还请大哥往后别再撮合。”
平日里他俩聊得不是很投机吗?难道不算是两情相悦?鄂容安明显感觉到蓝瑾并未动怒,两人应该没吵架,可她的容色为何如此黯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进入厢房找高恒询问时,高恒竟也怅然若失,避而不谈。
两人都讳莫如深,鄂容安识趣打住,没再多问。
好在蓝瑾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会因为这些感情之事而将自己困于情网之中,她尚未付出感情,也就不会有痛苦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她依旧如常过着,自在且简单。
接连下了三日的雨,今儿个终于放晴,后园中的花木间挂满雨珠,将滴未滴的翠色泛着盎然的生机,姹紫嫣红的秋意蕴着明媚的气息。
漫步在花园中的一粉一蓝两道身影,正是蓝瑾与琇欣无疑,才用罢朝食,两人出来散散步,行至假山处时,东边秋千上的一道小小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不是初宁吗?”
初宁是马佳氏的女儿,与鄂申是龙凤胎,不过这两兄妹性子完全不同,鄂申调皮顽劣,初宁却是柔婉乖巧,此刻的她正坐在秋千上,瘦小的指节握在缠绕着枝叶的麻绳间,轻轻的晃悠着双脚,旭阳斜斜的照在她那苍白的面容上,她就这般闭着眸子,微微仰着稚嫩的脸庞,静静的感受日光的温暖。
蓝瑾缓步上前,好奇问了句,“你怎么不荡秋千,干坐在这儿呢?”
初宁闻声回首,缓慢的自秋千上下来,向其福身行礼,“给姑姑请安。”
在旁伺候的嬷嬷道:“回瑾姑娘的话,宁姑娘她身子骨儿不好,大夫交代过,不可剧烈活动,是以她不能荡秋千,在屋里待太久她又闷得慌,便来园中透透气。”
听说这孩子打小就身子弱,时常喝药,如此文静的小姑娘却被病痛折磨,实在让人心疼。
那对母子心术不正,初宁却是个好姑娘,蓝瑾不会迁怒于初宁,对她态度十分温和,
“我们要去那边采摘鲜花,你要不要一起?”
被邀请的初宁先是眸绽亮光,面带喜色,而后又想起什么,怯怯转头望向嬷嬷,意在寻求她的意思。
嬷嬷想起夫人的嘱托,想起申少爷还在禁足中,终是没敢答应,生怕她家姑娘做错什么,又惹恼瑾姑娘,再生祸端可如何是好?
心有顾虑的嬷嬷借口拒绝,说是姑娘该回去喝药。
她出来之前才喝过药的啊!初宁心有不满,终究不敢反驳,嬷嬷的话便是命令,她不能违抗,唯有顺从。
闪着希望的眸光瞬时黯淡,心知争辩无用,初宁再不多言,打算随着嬷嬷一道回去。
才刚转身,忽闻一声脆亮的呼唤,“宁儿,小蓝姐姐!”
会这般唤她的,似乎只有一人,蓝瑾回首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嵌着酒窝的一张天真烂漫的笑脸,她不由笑叹自己猜得真准,果然是他!
“兆岩?”
她本想问他怎么会来这儿,仔细一想,兆惠和鄂乐舜是表兄弟,那兆岩也是表亲,出现在此并不意外。
初宁瞧见他,失落的小脸上又有了笑颜,甜甜唤道:“大表叔,小表叔,好久不见。”
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兆岩笑应道:“真乖,几个月不见,宁儿又长高了呢!”
兆岩瞧见小侄女满面笑容,兆惠却是容色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未多言。
许是被他的冷漠吓到,初宁没敢与他多说话,只在跟兆岩闲聊。
兆惠习以为常,他并不在乎旁人是否理他,蓝瑾却在想着,大家都不跟他说话,他会不会尴尬呢?
身为襄勤伯府的主人,总不能让客人尴尬,为缓解他的窘境,蓝瑾主动与他打招呼,“兆公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若非为弟弟,兆惠才懒得过来,“今日是岩儿的生辰,我问他有什么愿望,他说想来见你,我便送他来此,帮他达成心愿。”
“原来是你的生辰啊!”蓝瑾惊讶的同时又觉愧疚,“抱歉啊!我才知道,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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