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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子时的夜里,风寒刺骨,大街上已无甚行人,幽暗空阔,唯有两边的道路上偶有几盏灯笼发着昏黄的光。

回家的路上,高恒头疼欲裂,闭着眼歪在马车中,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兆安的那番话,不得不承认,他听进了心里去,却又怕自己一错再错,回不了头。

蓝瑾的性子那么强势,并非一般的姑娘,用这种法子真能得到她的心吗?

高恒犹豫再三,终是下不定决心。

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锣鼓喧天,他在参加婚宴,新郎官儿是兆惠,众人皆在向兆惠贺礼,高恒却觉得那新娘子的身形很眼熟。

正好有一阵大风吹来,吹落新娘子的红盖头,高恒这才发现,身着嫁衣的居然是蓝瑾!

那一身火红明艳的色泽刺痛他双目,疼得高恒瞬时惊醒,醒来的那一刻,他甚至还能清晰的感觉到,梦里那种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嫁给旁人,而他无能为力,痛彻心扉的酸楚!

如若蓝瑾真的嫁给旁人,他再也见不到她,又该怎么办?念她一辈子吗?诚如兆安所言,他若就此放弃,那将会是一生的遗憾!

不愿重蹈梦里的覆辙,犹豫许久的高恒终是下定决心,定要想尽办法,娶蓝瑾为妻!

打定主意后,次日高恒便去找他母亲,明确表态,非蓝瑾不娶。

儿子的姻缘大事,马氏不敢擅自做主,其夫高斌时任江南河道总督,人不在京城,马氏便修书一封,询问丈夫的意见。

鄂尔泰乃是三朝元老,肱股之臣,又是当朝军机处领班,谁若能娶他的女儿,自是益处多多。

高斌深谙官场之道,自然是大力支持,但他远在江南,且蓝瑾还得入宫选秀,他不便向皇上请旨赐婚,唯有让夫人入宫去找女儿商议。

马氏虽是高贵妃的母亲,却也不能随意进出皇宫,此事急不来,得等合适的时机。

冬月初五是皇太后的寿诞,马氏作为命妇,有资格入宫贺寿,她便打算等寿诞之日,见到女儿,再与之商议。

殊不知,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谁都晓得首辅之女是绝佳的婚配者,都想与鄂中堂做亲家,但看谁有幸成为鄂中堂的乘龙快婿。

一场秋雨一场寒,转眼已是十月深秋,闲来无事的兆岩在家绘画,画的都是小萌人。

这日佛标休假在家,到后园转悠,发现老三正坐在亭中奋笔疾书,还以为儿子终于开窍,发愤图强开始读书,近前一看,才发现他是在作画,遂问他画的是什么。

在佛标看来,这画有些不伦不类,他也曾请师傅教儿子作画,可儿子画的人像怎的这么奇怪,个个都像小矮人一般,头还那么大。

“这叫小萌人,是小蓝姐姐教我的。”兆岩恭请父亲坐下,耐心的与之讲解着。

听了好半晌,佛标才明白,儿子口中的小蓝指的是鄂尔泰的女儿蓝瑾。

眼瞅着儿子谈论起人家姑娘时一脸欢喜的神色,佛标似是明白了什么,“你喜欢那位瑾姑娘?”

提及蓝瑾,兆岩总是不吝赞美,“小蓝姐姐人美心善,能言善道,还会作画,我很喜欢她呢!”

佛标顺势探他口风,“那你想不想娶她为妻?”

“啊?”兆岩仿佛受到了惊吓,涨红了脸道:“阿玛您误会了,我对小蓝姐姐很敬重的,而且她比我大两岁,我们不合适啊!”

佛标却道这不是问题,“两岁而已,并不妨碍,女方比夫家大,极易旺夫。”

阿玛乱点鸳鸯谱,急得兆岩抓耳挠腮,“阿玛您真的误会了,我欣赏小蓝姐姐,其实是想让她做我的嫂子。”

佛标诧异抬眉,思量片刻才恍然大悟,“你想让她嫁给惠儿?”

“是啊是啊!”兆岩点头如捣蒜,“小蓝姐姐和大哥同岁,阿玛您不觉得他俩很般配吗?”

捋着胡须,佛标沉吟道:“可你大哥这性子有些古怪,为父担心他会得罪瑾姑娘。”

若是娶个家世一般的,那姑娘得仰仗着乌雅家,倒也无所畏惧,但若娶了首辅之女,就得处处哄着才是。

兆安性子和顺,嘴又甜,想必能将人哄住,兆惠嘛!佛标真怕他欺负人家姑娘,回头鄂中堂还要找他算账,可如何是好?

“阿玛您多虑了,其实我觉得大哥很喜欢小蓝姐姐,只是嘴硬不肯说罢了!上回鄂申坑害小蓝姐姐,被大哥严加训责,可见大哥真的很在意她吆!

而且小蓝姐姐也不是柔弱可欺的姑娘,她知书达理,又能言善辩,肯定能降的住大哥,您就放心吧!”

兆岩极力撮合,佛标忽然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兆惠太过刚直,他这样的性子,往后在官场中极易吃亏,是以佛标很希望家中能有个强势的儿媳,磨一磨兆惠的脾气。

当天夜里就寝时,佛标与李佳氏说起鄂中堂之女,李佳氏马上就想到了自家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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