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扑地大喜道:“天佑北国,天佑北国!贺喜殿下,贺喜王妃!”
“快快请起。”江雀月喜不自禁,“劳烦各位看看,殿下怎么样了。”
“是是是。”
时北阙安静坐着,任由御医们摆布,只是眼睛始终瞧着江雀月,噙着温柔缱绻的笑意。
“怎么老看我。”江雀月被看得脸红,摸了摸脸上,问:“有什么脏东西吗?”
“不是。”时北阙轻声笑着:“太想你了。”
御医们小声笑起来。
-
“恭喜殿下,恭喜王妃。殿下已经痊愈了!王妃这心啊,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刘御医贺喜道。
“真的吗?!”江雀月喜出望外,“太好了!辛苦各位日夜操劳了,回宫后都重重有赏!”
“王妃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御医们也十分高兴,“那臣等便下去给陛下熬些滋补的汤药。”
“好,劳烦了!”
-
御医们都散了去,时北阙心疼地捏了捏她的脸:“你都瘦了一圈了。”
“可不是。”江雀月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你再不醒,我都打算改嫁了。”
时北阙的手多下了两分力气,笑骂道:“你敢。”
“我哪敢。”江雀月的声音越发小了,“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我有多害怕……”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一时再说不出旁的话来。
-
若他再不醒来,她是真的撑不住了。如今朝局混乱,时南麟被害,身陷囹圄,姑苏时疫也依旧焦灼,无数百姓的命都在鬼门关前拉扯。若时北阙迟迟无法醒转,她不敢想象会有怎样更加恐怖的恶果。
更何况……他是她的夫婿,即便不为别的任何事,她也害怕他再不能醒来。
-
“娇娇。”时北阙心里难受得紧,只能紧紧搂着她,用这紧密的拥抱告诉她,他的存在。
“胡子都长出来了。”江雀月摸了摸他的下巴,想到朝中诸事,一时烦忧,却也不忍心现在就告诉他这些,只是轻声道:“我给你刮胡子吧。”
时北阙笑道:“怎好劳烦夫人。”
“贫嘴。”江雀月嗔笑道。
-
取了刀片来,江雀月跪坐在他跟前,凑近了。
他安静瞧着她,面色仍旧是苍白的,只是比起往日昏睡之时终究多了几分生气,江雀月的心软了软,伸手轻轻摩挲过他的唇角。
有些扎手的胡茬,江雀月笑了笑。
“笑什么?”
“这样显得你很真实。”江雀月点了点他的胡子。
他捉住她的手,笑问:“怎么说?”
-
“从前呀,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呢,只不过是小小江府的私生女。那日在后院见到你,你穿了好漂亮的缎子,只是那么站在那,就让我觉得好厉害,好遥不可及。”江雀月耸了耸肩,垂下头来,“即便后来你娶了我,我也总觉得不真实。就像……像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但看你这样蓬头垢面地在我身旁,我很高兴。”
“蓬头垢面?”他笑着重复了句。
-
江雀月吐吐舌,用力揉了揉他的脸,把他的两颊挤出圆嘟嘟的肉来,“总而言之,这样让我觉得很亲切。”
时北阙任她捏着,心里知晓她总归因为江家受了太多的伤,却不知该怎样抚平她过去的伤痕,只能温柔地抱着她,又笑又叹:“你呀你,我是你的夫君呀,娇娇。”
“我知道。”江雀月团进他的怀里,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甜甜道:“我知道的呀,阿祈。”
“那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丧气话了。”
“若我偏要说呢?”
“那便是我的错。”他握紧她的手,“没能让你忘记过去的种种,是我的错。”
-
江雀月怔住了,侧过身来看向他,有些讶异,有些歉然。
时北阙环抱着她,坦然回望过去,眼睛亮亮的,面容虽疲惫,神色却轻快。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