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想了想:“倒也有一个流言,却没有掀起大波澜。”
路杳杳抬眉看他。
“说是殿下身边有个面具男子,性格心狠辣,乃是路相送给他,迷惑殿下心智的。”卫风沉声说道,“这则流言流传并不广,殿下毕竟是今年秋闱主考官,那些读书人不敢插。”
路杳杳冷笑一声。
“当年要死要活,严惩袁相是他们,现在满心怀念,要为袁相翻案的也是他们。”路杳杳眼皮子微微下垂,眼底的那点泪痣被阴影所笼罩,没了熠熠之色。
“白平洲最不值钱却也是最锐利的刀。”她轻声叹道。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自然也容易听风是雨,满腔热枕,张扬正义。”卫风开口,沉稳而无情地说道,“若是向上自然是好事,若是成了朝堂争夺下裹挟的刀,那便是生死由命。”
路杳杳沉默:“我们的人不必急着出头,我们让流言在传一会。”
“总会有人耐不住寂寞。”她眯了眯眼冷淡说道。
卫风点头应下。
“说起来,殿下身边真的有个面具人。”路杳杳话锋一转,皱眉问道,“我怎么没见过,之前叫你差过太子身边的人,你查到过吗?”
卫风沉默,抬眉,下颚紧绷,面色冷峻。
“不曾。”
他轻声说道。
“真的是爹送的?”路杳杳不解地说着,“送个神神秘秘的人做什么?”
卫风低眉,右搭在长剑上,看着大红色的吉祥如意剑穗在秋风晃着,眸光微微失神。
“罢了,等殿下晚上来问问。”虽然外面形势紧张,硝烟一触即发,但路杳杳却不是很紧张。
路寻义和白平洲交十多年,路杳杳早已见识过这样危的时刻,虽然心有些莫名的不安,但也归结到如今远在深宫,无法得到最准确的消息才不安心。
“殿下的马车可有回东宫?”她随口问着绿腰。
绿腰点点头:“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
酉时,温归远却让旭阳传话说晚膳不必等他。
“殿下很忙?”路杳杳问道。
旭阳站在屏风后,恭敬说道:“学子们的考卷已经筛选过第一批,殿下和白相正在挑选第二批。”
路杳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晚膳可是在国子监用?”
旭阳点头。
“知道了,绿腰送旭阳出门。”路杳杳歪在软靠上,沉默不语。
绿腰回来后欲言又止。
“算了,传膳吧。”她把的香囊扔回绣娄,淡淡说道。
路杳杳自己用膳,看了一会便上床休息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感觉到有人上床,心一惊,还未说话就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语,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耳边。
“杳杳。”
声音迷醉,竟然喝了一点酒。
是温归远。
“元遥。”路杳杳伸按住腰间的,低声喊道。
抱着她的温归远动作一僵,很快整个便贴了上来:“打扰到你睡觉了。”
路杳杳摇头:“没有,本就没睡过去。”
温归远整个人趴在她身上,在她脸上细细地轻啄着,细密带着酒气,熏得路杳杳皱眉,不由微微偏开头去。
“怎么喝酒了。”她挣扎着,想要脱离她的怀抱。
温归远感受到她的抗拒,沉默片刻,松,让她离开。
“我让绿腰送点醒酒汤来。”路杳杳拥着被子起身,体贴说道。
温归远隔着夜色,黑暗的漆黑眸光都被掩住,让人看不清神色。
“不用了,没喝多少,睡吧。”
路杳杳也不想大半夜把人叫起来,平白扰了睡意,点点头,后又不放心地低声说道:“那殿下难受记得喊我。”
“嗯。”温归远伸把人抱在怀。
“你喝酒是因为我爹的事情……”黑暗,路杳杳突然出声问道。
“不是,虽然棘,但路相不会有事的,安心睡吧。”
路杳杳听着背后之人的保证,紧张了一晚上的心突然松了下来,眼皮子立马打架,睡意席卷而来。
温归远听到怀之人平稳下来的呼吸,睁开眼,一双眼泛着一点血丝。
“杳杳,杳杳……”他张着嘴,却又没有发生,只是沉默又反复的来回念着,禁锢在她腰间的不由收紧。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顺利,可他心底却好似万蚁噬心,让他喝了酒,心的不安依旧如波浪般汹涌而来。
一边是慕容家的血腥嘶吼,一边是心那团柔软炙热的火苗。
“不报仇,你活在这世上做什么。”
“元遥,好看吗?”
“去长安,报仇,你必须报仇,你娘不能白死”
“元遥,长安城的花灯你看过吗?”
两股不同的声音在心底厮杀纠结,一下是外祖父癫狂之色,一下是路杳杳天真地看着他。
二十年前压在身上的重担,血腥沉重,担着慕容家全族的性命,让他喘不上起来,而二十年后,路杳杳站在阳光下笑眯眯地看着他,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她还要天真干净的人。
他不敢想象,若是路杳杳知道了真相该如何是好。
他要举刀向疼爱她的爹。
“睡吧,没事的”黑暗,路杳杳伸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含含糊糊的安慰着。
“杳杳,不要……”
恨我。
可惜路杳杳只听到前面两个字,就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还没大亮,温归远便悄悄起身离开,路杳杳睡得沉,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路杳杳看着沙漏,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我今天要出宫去柳家,准备点东西去看看老太太,之前也说过的,总不好食言。”
春嬷嬷点头应下。
等她收拾妥当,春嬷嬷脸色沉默,匆匆回来。
“怎么了?”路杳杳皱眉问道。
“殿下早上下令,东宫无诏不能随意外出。”她抿了抿唇,脸色不好,“便是太子妃,也要太子的令。”
路杳杳惊讶地睁大眼睛。
“怎么突然闭宫,可是外面……”路杳杳脸色大变。
春嬷嬷连忙安慰着:“倒也没有听到这方面的话,想来是殿下另有计较。”
“我去找殿下。”她起身,朝着书房走去。
“现在长安城乱得很,路相也约束下之人谨言慎行,不要随意出门,探望柳家不如择日再去。”温归远气色不好,语气却依旧温和。
路杳杳犹豫:“可是爹爹之事……”
“倒也不尽是,秋闱本就忙碌,又加上路相的事情,这几日长安城的宴会都没什么人办了,路相说得对,这段时间闭门不出才是最安全的。”
他指交叉,笑着安慰着:“杳杳体谅一些,这几日在宫内玩一会。”
路杳杳听着在理,也知现在蛰伏不动比到处走动来得好。
“殿下哪里的话,原本想着答应了探望,就打算早点去看看的,既然现在不方便,不如我就把礼物送去柳府。”
温归远点点头,建议道:“旭阳刚好要去外面,不如让旭阳直接送去。”
路杳杳想了想,无所谓的点点头:“如此正好,就是麻烦旭阳多跑一趟了。”
她扫了一眼温归远案桌上高高的折子,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打扰殿下办公了,妾身告退。”
温归远笑着目送她离开。
“她果然不对我设防。”他看着嫩黄色的声音走上游廊,最后消失在视线,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喃喃自语。
屏风后,江月楼转了出来,银白色面具贴在脸颊上,过于消瘦的面具,让他的面具松松垮垮挂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毫无血色的唇,微微抿着。
“殿下,我们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低声说道。
温归远搭在乌木案桌上的指微微一动。
“明日乃是圣人每月的斋戒之日,东西保证可以无声无息地送上去。”他咳嗽一声,平静又冷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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