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熙熙攘攘的城门口,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身量是少见的高挑,身上穿着的也是一身男装,眉目也不显柔媚——那么为什么别人还会觉得这是个女子呢?
当然是因为“她”隆起的腹部啦:)
只见她约莫双十年华,身量虽高,却不显得壮。一张脸更是难得一见的精致如画。她双手捧着腹部,眉心微蹙,似是有万千愁绪,引得人情不自禁地就忽略了她的身高,怜惜地想,哪个男人那么狠心,居然舍得让这样一个有孕在身的娇妻独自门,若是磕着碰着了,可该如何是好。
而等看到这娇妻一路往偏僻无人的城郊行去时,有人的心思就又变了。
这娇妻便是宋伶俜。
如果有人凑近看,就会发现他的眼底完全不是什么哀思愁绪,而是满满的“握草”。
他尽可能地低着头,脚步匆匆地穿过人群,但还是能感到一道道扎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他完全可以想象出群众的内心活动是怎样的:
“快看那个男人的肚子好大哦!”
“是啤酒肚咩?”
“不阔能啊他辣么年轻,是怀孕了吧?”
“男人怎么可能怀孕你别欺负我傻。”
“男人怎么就不能怀孕了晋江的生怀流可热了。”
“没错,男妈妈才是坠吊的!男人本来就能生孩子!”
他脑补了一通完全不沾边的群众的心理活动,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一个男人一夜之间大了肚子,当然不可能是啤酒肚,更不是因为怀孕了,他只是揣了一个球而已。
字面意思的,“球”。
他昨天下定决心把那个贼大的蛋一并带走,却在打包的时候遇上了一个问题:
他的储物戒,不能装活物。
他不信邪,折腾了老半天,汗都出来了,那蛋还是纹丝不动地盘在他怀里,连花纹都没变一下。
宋伶俜人傻了,好一番踌躇,大着胆子回去,打算让管家再给他备一辆马车,却发现府邸已经人去楼空。
——饱受压榨的员工们已经卷了黑心老板的钱跑走啦!一个都不剩!
宋伶俜简直目瞪狗呆,要不要跑得这么快!
他对着荒凉的宅子吹了会夜风,最后怀着同样荒凉的心情回到了原处,看着那坨过于大的蛋,理智地思考,要不,就不带它了?
结果蛋好像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咕噜咕噜地滚到了他脚下,翻过来滚过去地蹭着他的小腿。
硬生生地把宋伶俜的理智给蹭没了。
三分钟后,他蹲下来,摸着蛋上的花纹,思考怎么样才能把它不引人注目地带走。
——最后选择了一个最引人注目的方法。
会选择这样,其实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那个蛋很喜欢赖在他的怀里,不这样就不配合。
他被逼得没法子,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万万没想到,在群众眼里,他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一个被迫女扮男装揣着球出走的“弱女子”。
一直走到了没人的地方,宋伶俜还有点不敢相信,竟然会这么顺利?
一般不应该来点波折吗?
下一刻,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小娘子这是要往哪去?哥哥我可以带你一程,只要你,嘿嘿,陪哥俩快活一下就好。”
宋伶俜:“……”
宋伶俜:“你在跟我说话?”
无赖道:“当然是小娘子你呀。”
宋伶俜很平静:“我是男的。”
无赖道:“装得倒是挺像,可是……”
猥琐的目光下移到了宋伶俜挺着的肚子上:“难道小娘子你想说,这是枕头么?”
宋伶俜:“……”没有,是蛋,掏出来吓死你。
他看了看这人颇有些强壮的身体,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自己对付他毫无压力。
——他可能是飘了。
他不说话,那无赖便当他是害羞,搓了搓手指,嘿嘿笑着靠近。
宋伶俜开始在撸起袖子干和蒙着头跑之间摇摆。
——他真的觉得自己能一根手指摁倒这个人。
但就在他决定试一试的时候,一道身影忽而从天而降,伴随着正气凛然的一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能容你欺辱弱小!”
宋伶俜默默收回了跃跃欲试的爪子。
一秒后,一声惨叫响起,那从天而降的人转过身,抹了抹头发,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这位夫人,你没事吧?”
宋伶俜明白了什么,默了默。
也不知道被人以为他这个男人怀孕了和被当成妹子,哪个更尴尬一点。
他也笑:“我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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