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陆臻招匪寇为官,置平常弱小百姓于不顾的消息在一周之内传遍京都大街小巷,一时之间,街头巷尾的说书人纷纷更换话本子。
昭昭自那日进宫后,也很少出门,一是外面谣传太甚,秦父让昭昭在家避避,二是宫里请了教养嬷嬷,她也没有什么时间出门。
因此,昭昭并不知道陆臻的情况,原先心里的忐忑害怕也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慢慢被消融。
在新的一年快要到来的两周前清晨,外面冷风呼呼地刮着,秦国公府的大门被人轻声敲开。
没一会,秦府管家从一位穿着宫服的侍卫手里接过一盏灯笼,橘色灯笼里闪着一只飞月的小白兔,看起来俏皮又可爱,管家很快送到昭昭的院里。
昭昭刚起来洗漱完毕,此时人还有些昏昏欲睡,秦府管家在旁道,“小姐,这是宫里林公公派人送来的,说这灯笼坐的是济北快马,太子殿下专门送您的。”
听到这话,昭昭心里又猛地咯噔一下,思绪从灯笼上转移。
她最近在学宫规的时候,教养嬷嬷也说了些太子平常的忌口与嗜好。
嬷嬷说,太子不怎么偏食,但就是不爱胡萝卜。
嬷嬷还说,太子小时候爱玩,长大后反而总是待在书房里,也不喜别人打扰,性子比较冷。
……
如此的人,怎么会想到送她兔儿灯?
昭昭看着面前的小灯笼,小兔子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地闪着,透过灯火,她仿佛又看见那日见面时的场景。
众目睽睽下,他好似不惧人言。
管家走后,昭昭拿起兔儿灯又看了看,济北的灯笼做法与京都很不一样,京都讲求华美,灯笼竹心全部剔除白净,济北的却以原青绿竹直接制作,浅绿竹面搭配白兔飞升,色彩感更加浓重,如此想着,昭昭觉得,济北应该是个绿水青山的地方。
“翠儿,你可听说殿下何时会回来?”昭昭问道。
这是昭昭头次主动问有关殿下的事,翠儿连忙答道,“听说差不多还有一个月。”
昭昭点点头,一个月,那便是新年回不来了,但外面的流言也应该停歇不少了。
济北陈太守府内,东南山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陆臻得闲听卫安的汇报。
陆臻站在书桌前,手中拿着墨笔,在他面前铺着一张画纸,上面刚展开几笔,像是饰品的勾痕。
侍卫卫安在旁道,“殿下,余欢是两个月前出现在济北,人是坐着京都的车马来这的,化名余十娘,从京都过来后拿着一份信到了陈太守府上做神医,听说治好了陈太守夫人的心绞痛。”
陆臻停笔,抬头问道,“从京都过来的?她找了卫将军吗?”
卫安道,“舅舅半年前卸职回京,是听说过带回来一女子,但没听府上人说是熟人。”
陆臻紧抿了下唇,说道,“如今也许并不熟悉了。“说完,重新拿起笔,勾勒了几下后,一根新钗设计图便在眼前。
陆臻将其拿给卫安,说道,“找济北的工匠打造两件,一件以银粉做漆面,做小巧一点,一件加上珠饰,做轻便一点,务必要在新春前完工。”
卫安点点头,“是。”
“去请余娘,然后你去办吧。”陆臻道。
卫安弯腰领命,“属下这就去。”
余欢到的时候,陆臻已经备好了茶水。
余欢拜过,陆臻请她坐下,刚准备开口第一句时,余欢笑着道,“殿下应该已经知道,余娘是从京都来的济北,如今改名余十娘,殿下可莫记错了。”
“十娘?”陆臻道。
“正是,殿下也应该猜到了原因,但这事,与殿下无关,十娘愿以医好太子妃想报。”余欢道。
陆臻挑眉道,“昭昭身体有宫里的御医疗养便可,十娘以为本宫会同意这交易?”
“那以济北赈灾粮款的去向交换如何?”余欢从容不迫地问道。
陆臻锐眼直视而去,余欢坦然接过,说道,“此粮不在济北,而在卫府手里。”
“你果然是来报仇的。”陆臻沉声问道,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卫将军守卫边疆十年有余,我不会让你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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