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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横中年男人其实也不想把这救命的东西分给别人,但那是不可能的,没看到这一群人,人人都拿着锅碗瓢盆什么的,眼里泛着绿光,盯着他的手,死死的盯着,生怕他多分给别人一点,自家就少分了。

好在大家提前就有过大致的约定,每家一斤驴肉,血液内脏什么的,一人一碗。

老刘头两眼通红,但在这个人吃人的时候,冲动的后果就是全家都没好下场。

孩子们眼巴巴的看着,老刘头一点头,就全都冲上去,拿着自己的碗,直接接了血水喝。

这其实也是本地的习俗,不管宰杀什么家畜,主人家都无条件可以拥有血液。

乌余一出现,就被老大媳妇陈氏看到,她担忧的紧紧拽着她,“你这个死丫头,都什么时候,还乱跑。”

她抹了一把眼泪,“你安安妹妹不见了,你二婶都快急疯了!”

原来那个不幸遇难的叫安安啊。

乌余用手指了指那被大火照亮的一个方向,陈氏心有余悸,“别往那家人身边凑,他们家都不知道还有几个没饿死的。”

乌余眼神暗了下来,抬头看太阳,再不下雨,活人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老刘头眼看心爱的驴被分尸,为了小命着想,放弃了抵抗,“老大,老二呢?”

老大小心翼翼道:“爹,老二说要把咱们的粮食抢回来。”

话音刚落,一个步履蹒跚,浑身是血的男人就冲了过来。

“爹!”

只喊了这么一声,人就整个的晕了过去。

老刘头一声惊呼,“老二!”

全家人悲戚不已,乌余看到正在分驴肉的人,扭过头来看到倒下的老二,眼里冒出绿光,忙装作害怕的躲到陈氏身后,“婶婶,怕!”

老刘头人老心明,立刻招呼所有人离开。

没了驴车,大家都没有心气儿要离开故土了,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想逃荒找个出路的,但听说整个北方和中原都是大旱,到哪都是一副破败的样子,北方的大草原也是大旱,牛羊死伤无数,游牧民族的铁蹄再次扣边,战争打的特别惨烈。

通往南方的道路,也被设了重重官卡,听说是某些地方有瘟疫,防止瘟疫泛滥到南方去。

就算是能通过官卡,这不太平的世道,路上肯定土匪无数,能活着到达南方,寻找到适合的栖息之地,简直是难上加难。

许多难民走投无路之下,也不逃荒了,只想在家里等死。

“从去年开始,不是旱灾就是蝗虫,瘟疫闹了大半年,翻过了年又继续大旱,爹,咱们真的要在家里等死吗?”

丢了一个孩子,身为壮劳力的老二又被打成重伤,家里一无所有,一家人感觉逃荒无望,都瘫坐在堂屋,说着自己的绝望。

小孩子们将自己抢到的一点驴血,递给大人,却没有哪个大人会忍心剥夺这么一点点生机。

乌余难受的嗓子冒烟,心心念念的都是水,她待在屋外的太阳下,一边喜欢这炙热,一边又盼望着大雨。

想的入神的时候,她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干燥,和那一丝丝的水汽。

那一丝丝水汽像是活了一样,慢慢的凝聚成水滴,滴进了她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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