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迟了好几天的大姨妈,姗姗来迟,却来势汹汹。半夜她被小腹坠痛感疼醒就知道不太对,勉强爬起来去卫生间,一看果然是姨妈到访,赶紧换上卫生巾,她又回到柔软的床上,大概是困意大过于痛感,竟然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鹿耳痛苦的醒过来,被子皱巴巴的裹在一起。她满头汗湿,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抓着被角的指节泛白,眉头蹙地死死的。
“唔”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她的五脏六腑,,她捂着小腹发出虚弱的呻吟。最后她实在受不了,被痛得在床上翻来滚去,视觉和听觉都模糊了。
“鹿耳,鹿耳。”
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她努力的聚焦视线,生理性的眼泪不断的滚落,眼前的面孔渐渐清晰。
“季星河,我疼。”她的声音像在砂纸上刮过,嘴唇完全失了血色,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季星河半蹲在床边,脸色紧绷,大手覆上她的,她冰凉的手指被热意包裹。
鹿耳却捏住他的食指,艰难摇头,“不去我不要去。”她又难过的抽噎不停,眼睛红肿。
少女的眼泪让季星河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乱,“好,不去,肚子痛是不是?”
“嗯。”鹿耳发出一声微弱的鼻音。
季星河伸手穿进棉被中,隔着一层布料,轻轻覆在鹿耳的小腹上。
鹿耳的身体条件反射的紧绷住,但在男人轻柔的抚摸下,渐渐放松下来。
“这样会好些吗?”男人小心翼翼的。
她点点头,又摇头,那痛经的感觉,就是在坐一场永动的过山车,它折磨着人缓缓到达峰值,在顶端停留,然后又下降,鹿耳还来不及喘息,接着又迎来下一个峰值。
她不肯去医院,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季星河抽出手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被抽离了热源,痛意似乎又突然加剧了几分。
“你不要走”鹿耳无力的拉住他的衣角,声音委屈极了。
季星河脚步一顿,俯身声捋了捋她汗湿的发丝,拇指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我没走,家里有止痛药,我去拿。”
止痛药的效果并没有那么快,鹿耳的眼泪还是掉个不停,她以前很少痛经,这种程度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季星河耐心十足的陪着她。
在二十多分钟后,药效渐渐有了起色,鹿耳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她闭着眼睛,随之而来的是疲倦,很快她便在季星河的轻抚下陷入浅眠。
中途,被迷迷糊糊的叫醒过一次,她连眼睛的懒得睁开,含糊的呜咽了一声,“唔”
感官虚虚实实,她感觉到自己被搂起上半身,接着有热气在她面前升腾。
“乖,张嘴。”
她听见有人温柔的在她耳边说,下意识的就张开了嘴。甜中又带点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胃中,四肢百骸都被渗入了暖意。
“睡吧。”那人又说。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痛感完全散去,但身上还是汗津津黏糊糊的,鹿耳感觉不太舒服,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冲个澡。
刚一下地腿就软了,差点摔倒在地,还好她反应快右手及时撑在床沿上,稳住身形。
“哎哟,姑娘小心点!”门口传来一声中年女人的惊呼。
鹿耳抬头一看,是之前的保洁阿姨。
保洁阿姨手里端着一碗汤汁,正飘着热气,她快步走过来将碗放在床头柜,然后扶着鹿耳在床上坐稳。
“您怎么来了”鹿耳疑惑道。
“是你男朋友啊,说是你身体不舒服,然后麻烦我来给你熬点汤,喏,”说着,她伸手将碗递到鹿耳面前,“再喝一碗吧,对身体好。”
碗里是棕黄的液体,姜糖水。
鹿耳道谢,接过瓷碗,想了想又小声解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啊?”保洁阿姨睁大眼睛有些诧异,“不好意思,我看他着急的样子,还以为你们”
“没事。”鹿耳垂下眸,埋头喝汤。
一碗见底,阿姨顺手接过去,又跟她嘱咐几句好好休息的话,准备往外走。
“阿姨,”鹿耳突然出声,“他走了吗?”
“走了,走了有好一会儿了。”
“哦,好的麻烦您了。”
“没事儿,你再多休息休息。”
聊天框里的文字删删改改,终于发出去了。
季星河刚坐上驾驶座,就收到了鹿耳的微信。
鹿耳:我好了!笑
他将车钥匙插进去,没着急发动汽车,勾着嘴角,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季星河:嗯,晚上想吃什么,我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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