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驰的决定虽然令叶琛有些意外,但他却只是微微一笑:“首领已经做好决定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用了他便不疑他。你猜测的不错,他确实对我说过他遭人陷害被流放至这蒲川城的事。他说那是他秘密,他既将秘密交托给我,我便要为他好好守着。”
“哪怕赔上整个山寨?”叶琛说话的声音又徐又缓,脸上的笑容已经从一开始的淡定自若转为似笑非笑,那双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睿智双眸,静静地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陈白驰。
手里的册子已经燃烧了大半,陈白驰将剩下的残渣放入一旁倒茶水的空瓷瓮里。
“世人皆知,康敬在被流放至蒲川城后不知所踪,一个亡命之徒在深山遇到野兽袭击,自然也就尸骨无存了。”看着瓷瓮里那快要燃尽的残渣,陈白驰有些头痛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这种要动脑子的事果然不适合我,也只有你们这种心脏的人,才能将这些东西玩的得心应手。”
“心脏?”陈白驰的话语里的字眼令叶琛感觉有些奇怪。
自觉自己说错话的陈白驰赶紧伸手捂住嘴巴闷着声音开口:“这是夸赞你的话!我看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你既身体抱恙,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陈白驰说完从茶垫上站起身来,“叶琛,我知道我这样的决定很任性,我也知道这会为山寨带来隐患,康敬的身份一旦暴露,还有可能攸关到你的性命,但……我做不到视而不见。”
站起身的陈白驰又慢慢俯下身来,目光真挚又诚恳地平视着桌案对面的叶琛。
“帮我。”陈白驰的声音清婉又低沉,那是一种介于男子和女子之间的磁性柔婉,“你不必太过担心……等善堂和学堂步上正轨,我会让它们彻底从组织脱离出来,以后它们的事和组织无关,同样的组织的事也和它们无关。”
“首领觉得,叶琛是个怕事之人?”叶琛嘴角的微笑弧度未变,只是那看向陈白驰的目光却慢慢冷了下来。
叶琛眸里快速转冷的目光令陈白驰有些发懵,乌黑的眼睛眨了眨,抬手揉搓上后脑勺的动作略微有些迟缓,陈白驰心虚地看了叶琛一眼后,讷讷地开口解释:“你管理组织账目应当非常清楚,组织明面上以经营善学和学堂为生,但这两个地方都是不能产生任何盈利。
组织除了你之前交给我的明帐外一定还有一本暗帐,那本暗帐才是组织真正的收入来源。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就总有一日会被刀锋所伤,组织狙杀的目标人物大多为朝廷官员,朝廷三次派兵围剿我们都因受制于地形而无功而返,现在的组织就像汪洋里的孤舟那样,不知何时会因巨浪而覆灭。
组织现在已是山雨欲来摇摇欲坠,善堂与学堂能够早日从组织彻底脱离出来,对它们来说才是长久屹立不倒的办法。”
陈白驰透彻地分析令叶琛颇为意外,他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草包似的人竟然看东西这么通透。视线与他相互平视的陈白驰还是平时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傻大个,只是那双如黑曜石的漂亮眼眸里除了平日的好看外更多了几分清透睿智,那份睿智令那双眼眸如浸在雪水里的腊梅一般,令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哦?首领既已看出了现在的局势,”叶琛微微一笑后徐徐开口,“不知首领打算如何应对?”
叶琛地询问令陈白驰揉搓后脑勺的手掌越发苦恼,她轻叹一口气后委屈巴巴地开口诉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做这组织首领太危险了,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每天一天都像把自己的脑袋绑在裤腰上,说不定哪天裤带没扎紧,这脑袋可就要掉咯。人家都说擒贼先擒王,我是组织首领,想必想要我死的人很多吧。”
刚刚还睿智通透的陈白驰,此时竟像小女孩那样,在叶琛面前委屈巴巴地诉苦,然而诉完苦后,陈白驰又突然像神经质一般,突然对着叶琛咧嘴一笑:“幸好我身边还有你们在,因为有你们在,我才不至于孤身一人。”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