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好像是本能,不需要他去思考行不行,后果会怎样。
他能想到的,只有她不能有事,她要好好的,哪里都要好好的。
她还要在白发苍苍,杵着拐杖的暮年时,去看她最爱的寒冬雪天。
“我很过意不去。”说这句话时,年满低着头,没去看他。
“我很过意不去,”她道,“因为我,害你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不止一次安慰她,说他没事,不用担心。
可怎么会没事,余子酱说过,柏阿姨也说过,那段短短十几秒的视频,她也看过。
这些天,她总是会半夜被惊醒,和那天在他病房里做的那个梦很像,火光冲天,从白天到黑夜,好似烧不尽。
梦里,许瓒的背影还是那样的坚决,步子未停,连头都不曾回过。
清晨的月亮,随着天光大亮,一点点的消失在头顶上空,直到一点儿也看不见了,正如她梦里的许瓒。
“年满,”这回,他很认真的喊了她的名字,“你不需要过意不去,这是最好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
年满抬头,诧异的望向他。
“你没事,”他继续道,“我这,”他低头看了眼打着石膏的右肩,“也很快就会好。”
他受过的伤,大大小小,不计其数,有的留下了疤痕,有的没有一点痕迹,就像从未流过血,从未裂开过,从未在黑暗的夜晚,咬着牙,倔强的忍着。
眼眶还是红着,他越不在乎,越轻描淡写的安慰着她,她便越控制不住自己的难过,与愧疚。
“年满,”许瓒低柔着语气轻唤她,“先吃饭好吗,不然就要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一点儿也不疼了,真的。”
年满还是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脸,哭了?
可是没有眼泪砸下来,没哭,还好没哭。
她哭的时候,他真得一点办法也没有。
放在客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许瓒起身走过去。
“嗯,我在外地,得过段时间,好,你自己注意身体,我知道。”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年满还是听见了。
有些诧异,他为什么会说他在外地。
许瓒挂了电话,又重新回到餐桌前,见年满呆呆的望着他,眼眶还红着,好在的确没掉眼泪。
“我爸,”他解释,“没告诉他我这事儿。”
余子酱和她说过,他受伤这件事儿,没告诉他爸。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
缓过了这股低沉的劲儿,年满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年满。
“许瓒,”她站在他家客厅的书架前,问他,“你很喜欢看推理吗?”
他的书架上,有挺多这类书的。
“还好,”许瓒回答她,“都是很早之前看的。”
有多早?
好像是在读大学的前两年。
可能甚至更早些,记不太清是什么时候突然就喜欢上了。
后来买了这套房子,搬家的时候就一起打包都搬了过来。
年满下午还要回公司上班,所以待了一会儿她就走了,许瓒送她到电梯口。
“开车过来的吗?”他问。
“嗯,”她点头,“上午我出来办事儿。”
“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她应道。
……
晚上余子酱回到家的时候,客厅的地板上堆了一大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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