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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庭院的花拔光,再重新种上玫瑰。”我双手拿着工具,蹲在地上朝着贝蒂嘿嘿的笑着。

贝蒂一把夺过我的工具,弯下腰装作凶神恶煞的对我说:“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好端端为什么又要拔光那些花?”

“爱德华让我干的。”我脑筋一转,指着空气里不存在的人作证道。

再转头看向缩在墙角,手里拿着镰刀的汤姆,他迷茫的看着我,我对他使了个眼神,他也立马点头为我作证。

“休想骗我,要是他真的想整理花园,一定会找外面的工人,怎么会轮到你来?”

“所以他找了汤姆过来帮忙,是真的,不信你问汤姆。”我信誓旦旦的指着汤姆。

汤姆向着我骗他的姑妈,“是真的,姑姑。”

贝蒂疑惑的看着我们俩,我赶紧起身抢过她手中的工具,叫着汤姆和我一起走出杂物间。贝蒂立在原地很久,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只能点头答应。

屋外的彼岸花盛放得妖冶灿烂,昨夜我在网上查找了很久的资料,得知这花生长于阴森潮湿地,不喜阳光,常见于坟地,人们素来称它为黄泉使者,在法华经中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曼珠沙华“,古经文上称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石屋边上有一个溪流,直通庄园外,长年流动的溪水给了它充足的滋养。土壤也不是本地产的,是有人不辞辛苦从东方背运而来,那个荷兰人为了维护这片庭院,费尽了心思。有了水流和土壤加持,所以它才能在这儿常开不败,一般工人铲除不掉是必然的结果。

汤姆干劲十足,出了房门便开始割花径。可是这样不能除根本,我绕着石屋打转,在一颗枯死的海棠树下发现了水的源头,荷兰人用简陋的砖块在土壤地下铺满了铜质水管,每隔一米便在上方开洞引流,保证彼岸花的养料源源不绝。这个方法并不聪明,我记得小时候外公种植水稻也是这样从别人家的田地里引水流的。看来,荷兰人去的可能是中国南方。

关掉生锈的阀门,断了水源,我加入了汤姆的阵营,埋头开始将那些花连根拔起。忙碌了一会,贝蒂也出来了,她端着鲜榨的果汁,让我们停下手头的工作。

正好有些口渴,我就没客气,拿起杯子一股脑的喝完,事后还满足的笑起来。我的全身乱糟糟,跟院子的惨状相差无几。贝蒂头疼的看着凌乱不堪的院子,再次向我确认:“真的是爱德华让你这么干的?”

我将饮尽的杯子放回托盘,原本精致干净的杯子多了五个泥爪印,对着贝蒂丝毫不慌的说:“是啊。”

贝蒂扶着额角,打量着我,砸砸嘴说:“我敢保证,要是他见到你这幅模样,一定会被气疯的。”

他不会见到的,他都不肯来见我。

我伤感了一会儿,又投入了工作中,至少我没有瞎忙活,除掉这些花,等于灭掉了他一个不来见我的理由。

一个小时过去了,连贝蒂也加入了我们,彼岸花被清除得差不多,我掏出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顺便编辑了一条信息,“我会为你重新种满玫瑰的,过段时间我们一起来看。”

汤姆告诉我,镇子的西边有个垃圾填埋厂,这些花可以送去那儿清理。我听从他的建议,将那些花通通塞进了后备箱,还剩下很多,打算分几批处理。

贝蒂留在家里收拾残局,我和汤姆开着车赶往垃圾填埋厂。

车子开到大门口时,电子设施检测出了我的车牌号,直接将大门打开了。

然而,大门外正在焦急等待的人将我吓了一跳,是多日不见的麦杰,他身边还停着一辆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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