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森哥看着的人是秦五爷,但让我杀的人当然不会是那位近乎于和他平起平坐的道上大哥。
望着已经躺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张玄,我语气复杂道:“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说实话,也许是因为手上没有沾过人命的缘故,我潜意识里并不想杀了张玄,可如果他不肯开口认输的话,这场决斗就必须进行下去,直到他死了为止。
“杀了他!”
“小天哥,杀了他!”
“扭断他的脖子!”
……
这个时候擂台周围突然又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与之前兴奋不同,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是带着愤恨的表情看着张玄。
没办法,在道上混就是这么凉薄,擂台上是否会有人死根本不关在场绝大部分人的事,他们在意的只是自己在张玄身上下了赌注,如今这个被给予希望的人输了,他们反过来要我杀了张玄也很正常。
虽然很残酷也很残忍,但这就是现实。
张玄没有看我,他只是双眼无神的望着略显破败的屋顶,喃喃道:“要动手就赶紧的,别婆婆妈妈的,哪那么多废话?”
我叹息一口气,把视线转向了擂台下面的沈云鹤,沉默了片刻,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沈云鹤面无表情,从旁边的人手里接过了一把刀子,他拄着手杖走上了擂台,来到我面前,他又把刀子交给我,瞥了一眼仍然躺在地上的张玄,他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就走了回去。
这是契约决斗的一种规矩,当落败的一方不肯认输的时候,总不能乱拳打死或者把人踢死,那不现实,道上混的人虽然讲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有的时候也很仁慈,为了保留对方的尊严和颜面不至于死的太屈辱,就只能给他一个痛快了。
沈云鹤给我的刀子很锋利,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着幽幽寒光,沉默着蹲下身子,我缓缓的把刀子架在了张玄的脖子上。
“要怪,就怪秦五爷吧,是他抛弃了你。”我语气低沉道。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如果秦五爷发话,张玄低头认输的可能性非常大,可是那位近乎和森哥齐名的道上大哥却一言不发,只是阴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就好像张玄对他而言只是个无关痛痒的棋子而已。
听到我这么说,张玄费力的转了一下头,他用一种我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目光望着一言不发的秦五爷,也许是见对方一点开口求情的意思都没有,张玄忽然笑了,笑得很惨然,最后他认命似的闭上了双眼。
平心而论,其实张玄是一个非常值得尊敬的对手,不管是不是在金三角那种地方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在同等条件下,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我自认为做不到他这样风轻云淡。
用刀子抵住张玄的喉咙,我微微用力,一股鲜血便缓缓流出,张玄猛然间睁大了双眼,他的双手双脚不自觉的挣扎了两下,最后身子一挺,他就一动不动了。
望着死不瞑目的张玄,我伸出手缓缓的合上了他的双眼,把刀子丢在一边,我沉默着走下了擂台。
“干得漂亮!小天,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森哥迎面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饶是他这种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的大哥也喜形于色,由此可见我这场决斗的胜利对他有多么重要。
其实说白了,像我们这种游离于法律边缘的存在,尤其是在争强斗狠的时候,讲究的无非就是一个面子,如今天被打败的人是我,哪怕森哥不会像秦五爷那样无情,恐怕不用等到明天,道上的人都会以为他养了一群像我这样的酒囊饭袋,与之相对的,他的威势也会因此而被拉低了一个档次。
“幸不辱命,总算没有给森哥丢人。”我强笑道。
森哥哈哈一笑,领着我来到秦五爷的面前,当着拄着手杖走过来的沈云鹤在场,他皮笑如不笑道:“秦五爷,你之前所对赌的彩头,可还算数?”
“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我当然说话算话。”
秦五爷眯起眼睛看着我,阴沉道:“洛天,从现在开始,碧海云天那个场子就是你的了。”
“不只是碧海云天吧。”我呵呵一笑道。
按照决斗之前所约定的彩头,如果我能赢了张玄,除了碧海云天之外,秦五爷可是还承诺了名下的场子任由我再随意挑一个,如今我拼着一身是伤才弄死了对方,当然要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
秦五爷阴恻恻道:“洛天,我奉劝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儿子被你废掉了一只手,最得力的手下张玄又死在你手里,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何必还要苦苦相逼?”
“苦苦相逼?”
听到秦五爷这么说,我顿时感觉有些好笑,如果不是秦凯自作主张从我这里挖走了宁宁个小雪这两个头牌小姐,到现在为止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我也就用不着和眼前这位近乎和森哥齐名的道上大哥产生恩怨,更何况是他把沈云鹤搬出来主持公道,虽说里面有一些被秦凯欺骗的成分在内,可是赌彩头决斗可是他自己因为咽不下那口气才提出来的,如今把这一切都怪罪在我的头上,这简直就是太荒唐了,我转过头看着森哥,笑道:“要不然……其他的场子咱们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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