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恒回到自己住的那边,黎光明正坐在二楼的休闲厅里,目无焦点注视着电视,实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妻子的脚步声,才回过神来问道:“回来了?”
“嗯,小秋被宁烨叫去买鲜花饼了,我和周婷聊了几句。”
“妈,你回来了?”黎耘从卧室里走出来道。
“你是真有事?还是故意诳你妹妹?”章恒瞪着黎耘道。
“要不您看看我电脑,热气腾腾,刚发出去的邮件。”黎耘苦笑道。
“算了,懒得和你计较。半夏和小山呢?”
“半夏醉的跟死狗一样,睡着了,小山好像在玩游戏。”
“怎么说话的?”
“和他们贫习惯了。妈,你发现没有,就小秋这几个朋友里,那个周婷,最厉害。”
“怎么说?”章恒有些意外地问道。
黎耘把先前的事讲了一遍,“我就问了一句,她笑眯眯堵得我没话说,还只能竖起大拇指夸她。妈,你问出什么来没有?”
“你这话问得,要我我也不告诉你。”说着又把先前和周婷聊的那些讲了一遍。
黎光明若有所思道:“这个女孩子眼光、见识、心地都不差,我觉得她说得挺对的,这事也急不来,就这样,咱们静观其变吧。我今天瞧着宁烨看小秋那眼神,倒像是真上了心,他们也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早点结婚,孩子都能上中学了,咱们就不要多掺和了。”
“我这不是怕小秋,你不记得那时候小秋的样子了?”章恒叹口气道。
“那时候小秋还小,现如今,她可不是从前的她了。你这也是,孩子恋爱不恋爱你都操心,都这个年纪了,不会那么脆弱的,放心吧!”黎光明安慰道。
“哎,想管也管不了了,我去睡了,中午没睡。黎耘,你等下你妹妹。”章恒嘱咐道。
“妈,她满世界飞的时候你怎么不叫我等她?都多大了,你管得真宽。”黎耘嘟囔道。
“她不在我眼面前我管不着,她是女孩子,和你不一样……”
黎耘一看章恒开始唠叨,马上投降:“行行行,我上大门口等着,好吧。”
龙珊珊洗完澡,吹干了头发,看见周婷还在那里往脸上拍拍打打,嫌弃道:“你这每天花在脸上的时间,怕是占了人生的一半,浪费生命啊。”
“哈,你倒是没把时间浪费在脸上,就是全浪费在床上了,你看看你,再胖下去,都没眼看了,人得对自己有要求。”周婷更加嫌弃道。
“难不成你这些年对自己的要求,全在心眼儿上?”龙珊珊打着哈欠道。
“那不长点心眼儿,像我们做生意的,可不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吗?”周婷随口答道。
“我是说你今天跟小秋她们家人说的那些话,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说什么了?”
“就是啊,好像说了什么,但细想一下,又什么都没说。”
“你细想一下就能想明白,看样子,也不是傻到了家啊。”
“但是我就不明白,她哥和她姑姑,那一看就是疼她疼得厉害的,你怎么什么都不说?”
“有些事,当事人自己不愿意再提起来,我们去揭那个伤疤干什么?而且都是过去的事了,该过去的就应该让它过去。难不成咱们好不容易又找到小秋,就是为了来给她揭旧伤的?”
龙珊珊突然从被子里坐起来,感慨道:“诶,婷婷,我发现你还真是,是这个理儿。小秋好像本来就有点走不出来,我都没想到,她到现在还打单身,一个男人再好,也不至于吧。”
“你知道什么。我要遇见一个那样的,我也到死都忘不了。”
“你都知道些啥,他们当年好是好,但怎么我感觉没那么玄呢?”
周婷把脸上的面膜捋顺了,压低声音道:“那时候我经常不想回家,就睡小秋寝室的床,她一般晚上都是住在龙浩家的。我们家情况你也知道,我懂事早,有一回我就跟她说,这样下去要是怀了孕,可就不好了。她跟我说,龙浩跟她什么都做过了,就是没有真的要她。”
龙珊珊越听眼睛睁得越大:“不可能吧,那要是根本没有那什么,怎么会这样忘不掉?”
“所以我说你是个傻子啊,这可贵就在这里。不过我那时候也不懂,就问了她,她说他开始的时候是说她还太小了,这样不好,后来躲不过,就说舍不得。小秋说她其实心里明白,他一直叫她好好读书,不要因为他荒废了,她怕她以后上大学去了,他会和她分开……”周婷回忆道。
龙珊珊听完沉默了好久,声音有些暗哑道:“这事儿就不能细品,这样细想,还真是,我都忍不住鼻子发酸。龙浩家就住我家前头,我打小儿就知道他,他那样的人,小秋跟他以前,他就跟那一样的,隔三差五跟在他边上的都不重样,我都认不过来。自打有了小秋,我的天,他看小秋那眼神,啧啧……”
“还有些事,很复杂,和你讲了你也搞不明白,反正,哎,人都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不提也罢……”周婷叹口气道。
龙珊珊的注意力却在别处:“哎,你说,要是他还活着,小秋真的去上大学了,他俩会分开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哎,不过虽然你说的是废话,但是这个问题我也想过,那时候我没有答案,但是现在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俩肯定能在一起。你看小秋不声不响,其实厉害得很。关键是,龙浩那心思,全在她身上。”周婷肯定道。
两人又是半天没说话,周婷突然跳起来:“你个死女人,害得我忘记揭面膜,你先睡吧,我洗脸去。”
于川看章书秋一直没回来,就在群里发消息,章书秋坐在那一大片田野的路边上,回了让她们先睡的信息。
章书秋望着远方的天空,星星虽然璀璨,但是在今晚无比皎洁的月光下,竟然那么模糊。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记得,从前那个人,第一次亲吻她时,也是在这样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
他家的窗户外面有一棵很高的合欢树,那时候合欢花开得正好,像粉色的小扇子一般,在窗外的风中摇曳。
台灯昏黄,她坐在窗户里的书桌前写作业,他坐在后面的床上看她,她偶然抬头,看见玻璃里他看着她,笑得十分灿烂。她回过头问道:“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笑得跟个傻子样?”
“我看见你认真写作业,就忍不住想笑。”
章书秋把手里的笔往他那里扔过去,笑嗔道:“你还笑,我写个作业就那么可笑?不是你叫我认真读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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