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林月歌回答，贺晓立刻跳远。一只手护着糖人，一只手拍着胸口：“你凶我没关系，不要被妹妹听见了嘛。”
那模样就像林月歌一个伤患对他一个生龙活虎的正常人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一样。
林月歌的眼角抽了抽。
贺晓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甜，看得人越发瘆得慌。贺晓神经兮兮地凑近林月歌，声音低沉又勾人。“既然有山海令，就该知足，不要惹事。”
林月歌心中警铃大作，感受到怀中的暖玉不翼而飞，心慌的厉害。
最令她心惊的是面前这个男人居然会假声！林月歌分不清哪个是他的真声，心里不由泛起丝丝波澜。
这样的男人比前世的谢臻更会骗人，同是被心心念念的男子欺骗，林月歌不由对不怎么了解的林酒酒心生同情。
林月歌看着贺晓的眼睛，平复心情，但身子还是忍不住打颤。她突然想起来，昏迷的时候她意识模糊，隐约看到了剑光……
“山海令在你那里？”
“对啊。”
“还给我。”
“你要用山海令让方长乐收你为徒对吧。”
林月歌有些不自在，她前世根本就不知道看似不喜她的祖母，却在嫁妆里给她准备了这么一个宝贝。
直到她前世临死前才知道谢臻娶她，不过是为了那块令牌罢了。
勾起了前世不美好的回忆，林月歌抓着被褥的手紧了紧。声音不自觉的发颤：“是。”
“你的心愿自会达成，山海令收回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贺晓神情不变，远离了林月歌，面上带着不耐烦。“关你什么事？不要问的就不问。你很烦。”
“你就这么保证方先生会收我？”
“闭嘴！”
贺晓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愿意去哄林酒酒，也只是他愿意。
此刻面对床上这个问东问西聒噪不安的女人，贺晓眼角微红，耐心被磨的一点不剩。贺晓恶狠狠地说：“你目的达成即可。别的事不要问！”
林月歌僵硬地点了点头。
贺晓扯了扯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少年音色，充满朝气。“这是我们两的秘密。不要被妹妹知道了。”
变脸之快，翻书不及。
贺晓重新挂上甜腻的笑容，兴高采烈地拿着糖人出门去了。
出门的那一瞬间，林月歌听见了贺晓轻轻的说了一句。
“做好你自己的事，别逼我杀你。”
门外。
贺晓揉了揉脸颊，自言自语道：“太久没笑了，这张皮子都不习惯了。”
现在，林月歌确定了。
她好像谢错人了。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救她！
林月歌惊出一身冷汗。像是想到了什么，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贺晓。”
她是见过贺晓的，两次。
一次是跟着谢臻，见过这位年少成名的武林盟主。记忆实在太久远，林月歌只记得记忆中面容模糊的少年穿着嫩黄衣衫，翘着腿。对谢臻出言讽刺。
哪怕言语挤兑，声音却是极符合形象。就像是钟鼎人家被宠坏的小公子，让人觉得哪怕他出言不逊都是可以被谅解的。
就像是骄傲不逊刻在了骨子里。
那时，她对谢臻情意最浓。却没法对这个少年郎生出恶感。
另一次是在临死前。她被白未凝陷害，被谢臻舍弃，又受人侮辱，含恨而终。
林月歌的记忆一点一点升腾变得清晰：
烈阳高照，被折腾了一夜的林月歌已经流不出泪，叫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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