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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呢?小小年纪不学好!”徐坤撇了一眼徐秋月,一副义正言辞,大义凌然的正人君子模样,挣脱开后者的小手,转身头也不回大踏步走开了。

只剩下满面羞愧的徐秋月站在那里,欲哭无泪,她这个大表哥实在是太刚正不阿了,这让她感觉自己有种下贱的感觉。

徐坤在衙门后街绕到了西园东街,回头看了看那个徐秋月没有跟上来,这才是长出了一口气。

不是他刚直不阿,实在是这小娘皮太过天真,自己如果真带着她去勾栏里多有不便,类似这种事他上辈子就办过,不过当时还瞒着女朋友,所以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更何况,像去勾栏里找人这种危险的事情,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就好了嘛!

“去那种地方,似乎得换身衣服才行”

徐坤眯着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破旧的道袍,撇撇嘴,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家裁缝店,门口站着个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看着他,向他招手。

“客官里面请”

“客官生的这么俊,没有一身好衣裳怎么行?更何况俗话道,好马配好鞍,客官不修边幅,身边的姑娘小姐们也躲着你呀吧啦吧啦”

徐坤刚踏入店家,就被这女人拉过去,用绳尺在肩膀,腰围,臀围这种隐私度极强的地方量来量去。

徐坤从身上摸索出来自己算卦赚来的五钱银子,思量着,自己这加入镇魔司应该从昨天算起,现在正是月初,那么月末就可以领大奉朝廷的正式俸禄,这些碎钱没必要留着。

而且自己吃穿都在衙门,其他地方用不着。

忽然徐坤感觉自己屁股被捏了一下,老板娘笑嘻嘻从他身后面闪了出来,笑道:“官人尺寸量好了,我这有几件合身儿的,官人过来看看”

徐坤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古人这么开放了么?男人占女人的便宜,会被骂成狗,但是似乎女人占男人的便宜那就是白p,男人受了委屈也要强忍着。

唉,世道不古,男孩子在外面就要保护好自己。

徐坤来到一处四条布帘子简易搭建成的换衣间,正要拿上衣服试一试,忽然听到老板娘在外面徘徊的脚步声,又看到布帘上随处可见的破洞,便多了个心眼,只是脱掉外套去试。

一炷香时间后,徐坤一身淡蓝色的交领长袍儒生服,手拿一把折扇,在裁缝店门口转了一圈,感觉清爽极了,向老板娘问明去勾栏路径,迈步而去。

勾栏是本地一些清高之人对妓院的称呼,其实徐家堡有两家这种地方,一大一小,小的一般是有些闲钱做苦力的外地人去的地方,俗称窑子。

而的比较风雅一些,是本地教坊司,一般是本地或者外省犯罪官员的女眷被关押到这里,学习歌舞琴棋,来讨好来此的达官贵人。

嘴上说是国家给吵架女眷的一些帮助,让她们学习谋生技能,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学习舞乐是为了侍奉别人,但是说白了,就是被人随便玩弄的歌姬。

这些女眷当年不是将军的妻子,就是大臣的闺女,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人的亲属,这就让其他王孙贵族有种扭曲的消费快感。

教坊司本来属于大顺六部之首的礼部,专门在庆典节日迎接贵宾是演奏的乐曲。它有众多乐师和多中乐器,但是私下里干的事情实在是对礼乐最大的讽刺。

教坊司里的女子也不一定没有翻身机会,如果被哪些常来玩的达官贵人看重,能买回来当妾,但是这种事情几率很小。

徐坤此时站在教坊司的高塔街对面,望着对面红男绿女进进出出的场所,心里面升起了一股好奇的感觉。

上辈子他作为名校高材生,对这种地方只是闻名没有进入,更何况他所接触的社会层面,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唯一一次还是误打误撞被一个街角穿着学生制服,佯装青春中学生的小妹给带了进去,差点被“扫打”的叔叔们给抓起来。

这回不一样了,他进这里纯粹是公事公办,来找知县大老爷的,相信知县夫人秦氏也会支持他,而且话说回来,这次不用像上次一样,会被人抓出来,更何况也碰不到什么熟人。

徐坤按捺着激动地心情,一进门就被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中年妇女拦住,后者感受到徐坤的气质,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官人从哪里来?有没有相好的姑娘?是要听曲还是看观舞?”

老鸨子二话不说,直接抛出了灵魂拷问,虽然看似简单,但是这几个问题经过她的千锤百炼,只要来人一回答,她就能够知道对方的身家,官职,还有利用价值,以及花钱手脚大小等等信息。

“呃没有,我第一次来,来找个人”

处子徐坤果然没有经验,给出了一个残缺不缺又欠揍的答案。

说实话,他属实被这个眼前的老鸨子的热情给吓到了。

老鸨子嘴角抽抽了两下,旋即心里暗暗窃喜:“原来是个雏儿,看上去还很有钱,不是哪家的少爷就是哪个不成器的公子哥,狠狠宰他!”

老鸨子年轻时候,也是个有些姿色的官妓,这些年积累的经验,看人那是自诩很有一套的。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区别对待每个人也是她拿手伎俩。

“哎呦,官人来的正好,这三天我们从西域宁古塔发放到此地一个官家小姐,叫什么长孙无蓉,哎呀那个俊俏呀,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刚一来就有达官显要从外省让人捎来消息,说是要帮这位长孙无蓉赎身,我哪能答应哪”

“我来找个人”徐坤额头上一缕黑线滑下,他现在只想完成秦氏的心愿,把知县找回去再说。这老鸨子太烦人。

“就是找长孙姑娘是吧,那得排队,二十文钱见一面,官人是用纸票还是银子付账?”老鸨子嘴里唾沫横飞,完全不听别人在说什么。

“都别抢了,今天长孙姑娘不接客,本官今晚和她有要事相谈,你们往后稍稍!”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凭空炸响,许许多多在教坊司一楼的客人们全都惊愕的回过头去看说话之人。

徐坤也是抬头望去,只见前庭中央站着三个熟悉的人影,意外的是他都认识。

说话的那个正是知县老爷徐之舟,另外两个一个身材矮墩结实,另一个是瘦高苍白,虽然都化了妆,但赫然便是徐有为和徐大郎二位。

“我去,不是捉妖怪去了么,怎么来逛窑子?!”

徐坤心里无语,这要是被婶婶秦氏看见了,不就是一场好戏会上演?

徐坤做事情就是这样,先把所有的危险和能想到的意外在脑子里过一遍,他并不是不知道眼前这个老鸨子想要套路他。

而且知县徐之舟的出现,也没有促使他直接上去相认,他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这个父母官的一切。

徐有为不说了,一个心眼太多的孩子,说什么都遮遮掩掩,对徐坤也不掏心窝子,徐坤对这种人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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