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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已经是半夜,路晼晚自来了这里也不曾计算时日庚辰,只知道日出便是清晨,月圆便是一月,看着一轮盈凸月西垂,知道时辰不早了....

嬿归与蝉止见她回来忙出门相迎,因她不习惯使唤下人,又加要事再身,白日出门便不曾叫她们跟着。

二人上前满是焦急关切,“公主出去整整一日,急坏奴婢了,公主无事吧”?嬿归似带着些哭腔问道。

见她焦急路晼晚也不忍逗她只笑了下说:“我能有何事,倒是你们,怎么这个时辰了还不睡”。

见路晼晚一脸疲惫却还想着她们,蝉止心下一紧,忙说着:“公主怕是累了,奴婢二人伺候公主梳洗安寝吧”。

说着三人进了屋去,路晼晚自是疲惫了一天,梳洗过后躺上榻去一刻不到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正酣然入梦却被一阵嘈杂吵醒。

不远处似是有刀剑拼搏的声响,黑夜里蝉止和嬿归从偏卧摸了过来,只披了一件单衣,急急的说:“公主不好了,像是有刺客进了府上正在前院打斗”,蝉止胆大些嘘声说着:“公主,咱们不要点烛火就在黑影里躲着不出声响,歹人便不会发现我们”。

话刚落音,一黑影破门而入,扭头向门外人说:“检查各院,见了女眷一律格杀勿论”。

声音极是粗狂可怖,那人进来点了手中火折子,一团亮光散开屋子,瞬间将路晼晚主仆暴露无遗,三人正依偎在榻边角落惊恐的盯着来人,待那人还没回过神来只见几只花瓶陶罐狠狠砸了来。

虽是练家子可也躲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如冰雹一般的乱砸,更何况三人不知是谁仍了一把剪刀过来,恰好轧中大腿,疼的一下单膝跪了下去,路晼晚见状对嬿归蝉止二人道:“快,抄起什么砸什么,别停下”。

那黑衣人虽受了伤,可也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眼见三人身边再无可用之物恶狠狠笑一声,步步紧逼过来,手中一把长刀在夜晚里显得格外阴冷,那人举起刀时路晼晚摸着桌上一个罐子朝眼前泼去,黑衣人受袭原本是冲着要害却剑走偏锋,在路晼晚胳膊砍上一刀,路晼晚尖叫一声倒下,嬿归蝉止见状双双挡在其身前,三人在地上抱成一团,路晼晚见大势已去只得闭上眼睛等待他人宰割。

只听那黑衣人惨叫一声扑通倒地,路晼晚睁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虽是黑影里看不清人脸,却鼻头一酸似有哽咽喊了出来:“暮墨卿”?语气虽是疑问,却是在真真切切的唤他。

“是本督”。

路晼晚听到那人声音潸然泪下又继续唤着:“暮墨卿”。

“公主莫怕,是我”.....

暮墨卿放下手中雁翅刀,上前将她揽在怀中查看有无受伤,蝉止起来点了烛火,暮墨卿迎上光亮看到路晼晚捂着右臂的手指缝间渗着鲜血。

一旁的嬿归,大惊失色捂着嘴哭了起来。楚天阔进门清秀的脸上挂了几滴血渍,双手上是刚厮斗过的痕迹,吩咐人将方才的黑衣人抬了出去,又对着嬿归和蝉止道:“二位姑娘还愣着做什么,公主受伤,还不赶紧下去准备”。

这边又吩咐手下:“去将彦大人叫来”,话毕向暮墨卿抱拳跪下:“属下失职,请督主责罚”。暮墨卿冷冷道:“有无活口”?“没有,见领头失手全部自尽了”。暮墨卿眉头微拧:“你先下去吧”。

“那黑衣人说女眷一律格杀勿论”,路晼晚听二人对话知没有活口,剧痛之下却还想着提供一丝线索。

暮墨卿已扶着路晼晚来至榻前坐下,道:“先不要说话”。

此刻路晼晚依旧惊魂未定,她是生在和平年间的人,自下生连打架都不曾见过几次,更何况是这生死相杀的事,她被一把长刀指着的时候害怕极了,可还是要尽力自保,当以为自己就要死于刀下,睁开眼却看见那要杀他的人已血花四溅死在她面前,她才真的感到恐惧,她第一次知道一个活生生的物体可以这么简单的死去,她从未见过一个死样如此狰狞的人。

暮墨卿揽着她已轻轻将血染的一半外衣退下,她却没有察觉到,碰到伤口的时候才疼的回神,路晼晚不是古代女子,不觉得露出臂膀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情,却也坦然。只是看到自己臂上吓人的一道伤口除了疼痛更多的是害怕。

此时一位身量纤细姿态轻盈的年轻男子进门,暮墨卿见状拉了床被子将路晼晚围了起来,只露出受伤的胳膊,依旧将她环在怀中,那人提着匣子,来至榻前打开,柔柔的道了句:“公主得罪了”,便开始检查路晼晚的伤势。

那人生的俊美异常,尖削的面颊白皙如玉弧度柔美,低垂着眼睑眉眼微挑,长眉若柳,朱唇丰盈。坐在那里腰身极细尽显阴柔。

路晼晚虽疼的面色苍白,额间汗如雨下,心神恍惚之下却仍不忘贫嘴几句:“你长得可比我们督主美多了”,声线虚弱勉强笑道。彦祁玉听闻险些砸了手中药瓶,抬头只见暮墨卿面色铁青。

彦祁玉迅速清理好伤口并确定伤口无毒,修长白皙的手指翘着,一边调弄着一罐药膏边一边对路晼晚柔和的说道:“这药是东厂秘制,用了它,公主会肌肤如初不会留下一点疤痕,只是这药会比寻常药疼些,公主还需要忍忍才好”。

说完看了一眼暮墨卿,见暮墨卿点了下头,将手中的药敷到路晼晚臂上,一瞬间路晼晚疼的一头钻进暮墨卿怀里,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他后腰衣物,暮墨卿顺势抚上她一头乌黑长发,将她捂在胸前。

彦祁玉敷好药膏准备包扎时,被暮墨卿接过手中白布:“本督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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