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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将吃不了的肉全扔给了小黑豹,小家伙现在已经半米高,而且他发现这个小家伙的智商很高,比马和狗更能听懂人话,更有灵性,可以训练了。

回到了卧房,老爷子和叶果跟进了屋,点了灯,他知道老爷子要开始给自己治腿了,他一点都不抱希望,就自己这条腿,花了不知道多少钱,部队甚至都想出了换钛合金骨头的方法都无法进行实际的操作,秦岭眼神中有了少有的绝望,道:“老爷子放弃了吧,省心省事,要是能治好,我也不至于如此落魄。”

叶果忽然得意地笑了,指着秦岭“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身体有疾,你家里人不要你了,你才如此低迷,小秦,你放心,你家人不要你了,我和爷爷要你!”

秦岭听着也笑了,想解释不是部队不要自己,他们是最关心自己的,可是,解释这些有用吗?

老人家将酒倒进碗里,用油灯点燃,将一个银盘架了上去,将一个透明的药丸放了上去,又将十八根银针扎在药丸上,直到药丸融化,全部附着在了银针之上,老人家举起了银针,对着灯眯着眼睛检查药物附着情况,然后念念有词,“膝阳关大穴封毒,阳陵泉大穴、足三里大穴祛毒,小子,接下来有点儿疼,忍着点儿,胆囊大穴,一针定毒。”

叶果担心道:“小秦,你放心啊,爷爷是太医院出来的。”

这一针是直接扎进了骨头里,秦岭疼的一声惨叫出来,浑身都开始打颤,双手一把就抠穿了土炕,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估计整个村的人都听到了,在屋外的黑豹疯了似得挠门,它还以为秦岭被欺负了,幸亏老人家早有盘算,死死关着门,在下针之前就封了他的穴道。秦岭疼晕了过去腿都没能动弹。

老人家继续下了十八针,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道:“可怜的孩子,小果子,爷爷老了,精神不太好了,你可得好好学医,要么,爷爷的这一手医术,可就后继无人了。”

叶果痴痴地看着秦岭,重重地点头,然后没有魂儿似地说道:“我全学会了,就差上手了。”

老人家看着孙女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意味深长。

时至今日,秦岭才好好地了解这个地方。

城市的划分以洲最大,相当于地球华夏的一个地区,如华南华北,再往下就是路,一路相当于一个省份,再往下便是府,如市,接下来就是县、村。

华夏国有四洲,二十四路,两百四十个府,两千四百个县,村落无法计算。

越州西南方位有冬青路,冬青路西南角,有阳台府,再往西南,便是这榔榆县,榔榆县靠西,有一条官路,走到头是巍峨群山,沿小路进山再走八十余里,需要爬一座山,山外是一道悬崖,有一座铁索桥,过崖再下山,才看得到榔榆村这个不起眼的小村落。

从战略上来看,这片山脉是阻挡西边雷州国的天然屏障,他们若是想进攻华夏四洲,这是他们陆路进攻的唯一通道。

老爷子叫叶青言,今年七十了,二十岁出山学医,一路当上了太医馆馆主,五十岁回乡,当了家乡的族长,二十年来,虽然没有让榔榆村富裕起来,至少让这里的人有吃有喝,他看着长起来的后生都壮如牛犊,他本人也是,年纪那么老了,骨头硬硬的,林子里的熊都跑不过他。

唯一不足的是,一脉单传到了叶果这儿,是个姑娘,叶果的爹爹也是医生,以身试毒,壮年丧命,好在老人家看得开,为什么非要让自己的姓氏流传下去呢?医术能流传下去就好了。

秦岭来之前,爷孙二人日子过得非常惬意,闲暇时便传授村里少年武艺,带他们进山打猎,遇到阴雨天,老人家就给孙女讲这个天下许多年之前的战争故事,或者吹笛子给她听,有时候叶果玩儿疯了,就会跑到雨里跳舞唱歌。

叶果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苦,在日头下玩闹,学小羊叫,学母牛叫,硬生生把个皮肤嗮成了小麦色,比传统白皙的漂亮姑娘养眼,而且多了一份洒脱、野性的气质。

秦岭眼里,倒像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老人家一直有一个理想,就是开医馆授徒,造福众生,没成想遇到了牲口县令,处处打压排挤。老人家一直在努力,却一直没有变化。

村里的三十来户人家一个个看似都没什么大的理想,看到自己的子女努力就很开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后人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可惜一身本事,苦无出路。

今日,孩子们又要跟着叶老进山,那些当爹的当娘的看着自家孩子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大将军一般,要出征打仗了,只渴望他们凯旋归来。

拉着竹排逆行,没有不卖力气的,轻车熟路,就快得多了,到了鬼门关,只用了半日的时间,上岸朝着海边走,也只用了十天左右,每一天不管走到哪儿,叶果都会帮他在腿上扎针,虽然被扎的时候疼到彻骨,原本定打不饶的十天一犯病,这次居然奇迹般的没有疼,秦岭心中的那股阴霾,渐渐拨云见日。

大病初愈,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让从小就稀罕叶果的刘大牛不开心了,他看着叶果对秦岭悉心照料,极度不快乐,在这一次拔针之计,刘大牛上前酸溜溜地用鼻音道:“过日子,肯定有难,人吃五谷杂粮,就该有生老病死,吃自己的饭,受自己的苦,扛自己的疼,你老劳烦别人干嘛?”

叶果白了他一眼,道:“哟,拿我爷爷教育你的话教育起别人来了?你瞎吃什么醋啊?你受伤的时候,好像自己扛来着,还不是我们给你治好的?”

叶果说话不会拐弯儿,直眉瞪眼地将刘大牛怼了一通,秦岭在一边听着直乐。

争配偶这事儿是会出人命的,这一路多亏老爷子对刘大牛这个弟子用眼神教训,要么他早抄家伙和秦岭决斗了。

秦岭心里可明白,刚认识没几天的小子和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徒弟,老爷子不可能更亲近自己,即便是自己再有人格魅力,再有亲和力也不可能,今日老爷子总瞪着刘大牛不让他乱说话,全是因为他手里握着提取精盐的技术,这个手段,对这个国家太重要了。

孰轻孰重,老爷子心中也有一杆秤,退一万步说,最亲的还是人家的孙女不是?

海边波涛汹涌,一浪盖过一浪,可是再怎么高,也不可能有水翻上这个高处海平面足有三四百米如堤坝的悬崖,这个星球的这个时代,南北极冰川还未有一点融化。

秦岭看了看自己下来的那座比地面高出两百多米的石壁,飞机还静静地在上面躺着,只要自己有生之年不说,世人发现它的存在,至少得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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