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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时刚到,跟在曹山身边随侍的小公公怀德便在门外小声的请安。

本来何盈盈想让石榴在曹山起床前来叫她的,但是石榴不敢扰了曹山的清梦,何盈盈本想睡浅一点,早点起,可惜睡眠不由人,一觉便到了这会。

石榴进来点了灯送了热水退下,何盈盈揉了揉眼睛起身,为曹山倒了一杯热水,再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将曹山要穿的衣服整理好摆放在一边。

曹山坐在床头看着她为他忙来忙去。想起在干娘办赏花宴初见她的那次。她是其中少有的嫡女,高氏问话时,也答的落落大方。后来一群小娘子在水榭玩的时候,她也安安静静的坐着。干爹被罚去做苦役时,他在宫里艰难求生,也曾想过倘若没有进宫,他的妻子也应该是这么安安静静的一个人。

“夫君,衣服放这了,我洗漱了就回。”何盈盈浅浅的声音换回了他的思绪。

因着曹山赶时间,何盈盈并未下厨,只一起吃了早膳。待曹山离开,她闲着无事,找管家要了一些布料,准备给曹山做衣服。

自从订婚以后拿了曹山的尺寸,何盈盈就为曹山做了全套的衣服。不过婚后她发现曹山的衣服布料都是何府拿不出来的,就没有将自己做的衣服拿出来。

想着曹山的衣着尺寸,何盈盈忙碌了起来,直到石榴来问她是否要用膳,才意识到已经午时了,她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腰带,向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夫君一般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人一般酉时后才会回来,一般不回府中用膳,不过也有在宫中留夜的时候。”石榴笑答。

下午高氏送了两个侍女过来,一个是教何盈盈礼仪的嬷嬷,一个是学推拿的医女。医女本就会认穴,教起来很快。

“嗯,就是这样。”看着侍女在石榴身上做的实践,何盈盈夸赞道。

“您这手法倒是独特,太医院令都没有您这手艺。”医女做了最后一个动作,对着何盈盈讨好笑笑。

何盈盈笑而不言,她这手法只是讨了个巧,要是比太医院令厉害,那是万万不能的,不过她师父说不定有得一拼。只可惜她师父喜欢云游,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送走医女,再让管家安排了嬷嬷,何盈盈又去厨房做了几道菜。戌时曹山才回来。

彼时何盈盈还在做衣,许是下人已经提前和曹山说了她并未用膳,刚进房里,饭菜就端了上来。

曹山用帕子擦洗着手,看着从矮塌上下来急忙穿鞋的何盈盈:“往后用膳不用等我,我不一定回来吃。”

何盈盈穿好鞋走向前,又顿住,福身,再亲自为他端上茶盏:“嫁人了就是夫妻一体,要是每天都我先吃,这就是一个房子,而不是一个家。”

曹山有一瞬间的慌乱,为了掩饰住这种情绪,他喝了大口水:“噗……”

看曹山被烫到了,端茶的小丫鬟立马跪下。

其实也不能怪小丫鬟,以前他都是要烫茶的。挥手让人离开,曹山看着突然紧张的何盈盈:“先用膳。”

有了饭前的插曲,何盈盈不敢再多说话。曹山其实已经用过晚膳,而且吃饭很快,不过还是慢吞吞吃了一点。因为这几日每当他放筷,何盈盈就不再吃了。

看着何盈盈吃的差不多了,他放下碗筷:“以后我会早点回来,如果不回来,也会派人知会一声。”

何盈盈甜甜应是,再道:“饭后入寝不好,您要带我逛逛园子吗?妾身都没有好好逛过。”

曹山颔首:“走吧。”

后边几天曹山都回来的挺早,偶有一天不回来,也会提早就派人回来说一声。只要回来都是何盈盈下厨,何盈盈最做的菜式不多,也没有府中厨子做得好,曹山也从未表达过不满。

每天饭后,都会在府中散步,两人虽然没有更亲密的行为,却在不觉间更亲近了,何盈盈也会每天和曹山说些琐事,曹山话不多,却还是每每会给她回应。

月余以后,她娘上门了。

她娘赵氏,一个老秀才的孙女,也算是娇惯养大的,从小没吃过什么苦。

何盈盈在花厅见了赵氏。赵氏问候了一下女儿,又看何盈盈,面色红润,心中一松,便道:“我有一些私事想和你说说。”

何盈盈意会,摒退左右。

赵氏踌躇了一下:“谦儿和同窗处的不是很好,想着能不能让女婿帮忙让他读一下国子监。”

何盈盈笑容一敛:“您既是想找女婿,今日他不在家,您可是来错了。”

“盈盈。”赵氏一急,便有些语无伦次,“你以后没有孩子,就只能指望谦儿了,你现在不为谦儿想想,以后怎么办?再说要不是因为你,谦儿何必受同窗排挤。”

虽然早就知道赵氏不会说话,可每每听到她说的这些语言,何盈盈还是有些难过,她说:“爹知道你上门来要说这事吗?去国子监爹都能办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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