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清晨,金娘子都会将放在箱子里的灵牌拿出来,恭恭敬敬地摆在案几上,放上香炉,再带着小小上三炷香。
将一切都弄好了之后,再将灵牌收回箱子里,带着小小打一会拳,用过早膳后再一起小小出门去转一圈,回来陪着何盈盈雕刻,一日也就基本结束了。
今日何盈盈跟着曹山出了门,金娘子就带着小小多打了一会拳,又给她梳了个漂亮的发髻,等出门的时候,日头已经很大了。
像普通妇人带着女儿一般,一路说说笑笑,金娘子的动作向来挑不出错来,只是今日她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好几次。
身后有人跟着。
实际上自她搬进了曹府以后,总是有好几人跟着她,不过已经有好几日没有人跟着她出门了,且今日跟踪的人动作很是粗糙,好像故意让人抓住一般。
按下心里的疑惑,再怀疑也不能暴露自己。
笑着带小小往前走,路过卖冰糖葫芦的摊子,还给她买了一根,还念念有词:“你这么爱吃糖,牙疼起来有的你受的。”
小小舔着冰糖葫芦,东张西望,满不在乎:“娘你说了这么多次,我也没有牙疼过。”
金娘子蹲下身来,为小小整了整衣角:“你看你衣服也不好好穿。”
小小却答非所问:“有个这些日没见过的叔叔跟在后边。”
听到这话,金娘子站起身来,仿若不经意一般往后一瞥,人便僵住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记忆中的小姑娘摇头晃脑地念完诗,笑嘻嘻的对着眼前的男孩子说:“我见着你也就是这般了。”
男孩子有些读书人才有的迂腐:“这话不是这么用的,我们这样的叫做青梅竹马。”
“小呆子,你真无趣。”
我曾以为我们会两小无猜的长大,再做一对少年夫妻,磕磕碰碰走完这一生,却不想此去经年,身侧再无他人。
宦海沉浮十余载,曾以为自己早已铁石心肠,却不想眼中仍会泛起潮意,许久不见,阿昭,你还活着,真好。
金娘子很快回过神了,转身牵起小小神态自若的继续往前走。
“娘,你是不是自己是偷懒了,没好好练武,不然手怎么这么凉。让我这么个小小的女孩子给你暖暖手吧。”小小絮絮叨叨地说着,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抬起,连带着握着她的打手也抬了起来,对着这手呼了呼气,金娘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却什么词都没有进脑里。
“老爷,咱们不跟上吗?”看着金娘子越走越远,韩江的随从小声的问着。
“不用了,咱们回吧。”韩江转过身,大步的往回走,与身后的人越走越远,可他的背却好似越来越直。
“您不是要找她订木雕吗?也不要了?”随从挠了挠头跟上,有些不解。
金娘子这番回了家,拿起刻刀往何盈盈的木头比划着,就是下不去手。
“娘,你心不静哦,可不要糟蹋了木头。”小小在一旁提醒着。
小小说的没错,金娘子放下木头,重新找的块废料,专心的刻着,只是那木头,却越刻越不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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