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询是个能干大事儿的,他脸上露出片刻迟疑后,立马就做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来,对着老夫人道:“祖母,您真是太客气了。”
“哪儿就客气了。”老夫人大手一挥,说话不容辩驳,道,“都是一家人,吃几百斤大米算什么。”
魏询倒也无意同个长辈争执,更何况,这还是赵嘉芙的祖母,尤其她那句“都是一家人”听得十分顺耳,于是,魏旭立马点头称“是”,道:“祖母送的,我都喜欢。”
这俩还真是牛逼。
一个敢给,一个敢要。
全场唯一不太快乐的大概就是薛放,他脸上沉重的表情成功地出卖了自己。
老夫人非常满意魏询的识相,兴致高昂地准备让秋画再多拎一百斤大米给魏询带回去,永宁侯却不请自来了。
看他一脸怒气冲冲而来,赵嘉芙自然知道,他是为了赵嘉玥的事情。
“阿芙,你刚刚在园子里是不是又欺负阿玥了?”
“你是姐姐,为什么就不能宽容大度些?”
“亏你妹妹还懂得给你求情,处处说你的好儿,让我不要跟你计较。”
赵嘉芙听不下去,搁了筷子,嘴一顺溜,就道:“她要真这么好心,父亲你哪里能知道这么多不知道的事情?”
一句话就把永宁侯给问得蒙住了,他顿了好长一会儿,才道:“不是她主动说的,是为父自己问她的。”
赵嘉玥也是牛逼,这么点儿破事就这么会儿,就给她添油加醋地说给永宁侯听了。
像极了会跟老师打小报告的小学生。
赵嘉芙想削她。
魏询也眯了眯眼,这永宁侯是脑子不好还是怎么的,这么大个人了,一点儿判断力都没有,还这么容易动怒。
赵嘉芙不准备搭理永宁侯,就往老夫人身边缩了缩。
赵嘉玥会找永宁侯这个靠山,她赵嘉芙难道不会吗?
老夫人可是永宁侯他妈!
怎么滴,永宁侯还敢翻了天儿不成?
老夫人看出来赵嘉芙这会儿往自己身边缩一缩的意思,自然是要为她撑腰的,便朝一旁的容惠使了个眼色。
容惠立马会意,摸出块屏风来,上头不大不小写了几个字——食不言,寝不语。还顺势往永宁侯跟前推了推,想让他瞧个清楚。
老夫人没说话,只拿手指指了指饭桌,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永宁侯:你老娘我在吃饭,不许逼逼。
永宁侯:“……”
赵嘉芙也极其乖巧地一言不发,认认真真吃饭。
魏询唇角勾着笑,也只自顾自埋头吃饭。
宁寿堂内一时安静得厉害,只闻得筷箸轻敲之声。
永宁侯就这么尴尬地站着,也没人叫他一起吃个饭???
永宁侯气得想骂人。
鬼的食不言、寝不语啊!
他刚在宁寿堂外面明明听见他们三个有说有笑的。
他们笑得好大声!好开心!
这会儿跟他说,在吃饭,不聊天?
搞什么鬼!
永宁侯气得快要升天。
奈何他母亲就坐在饭桌上,他不敢造次。
再瞧那位广平王府的世子,似乎也是很护着阿芙的。就他刚刚怒气冲冲质问那会儿,阿芙没瞧见,他却瞧得清楚。
世子不动声色地移了移凳子,往她身后挡了挡。
似是怕他发起脾气来,真的会对阿芙动手似的。
开什么玩笑,他会动手打孩子?
他们三个坐在一桌吃饭,其乐融融的,仿佛他们才是正正经经、整整齐齐的一家人。
而他却是个外人。
永宁侯越想越不服气,就一直这么倔强地站着,也不好自己主动败势而去。
赵嘉芙余光瞥见外间的光照进来,模糊照出个永宁侯的身影。
赵嘉芙微顿了下,瞧见了搁在桌上的酸菜鱼,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道:“祖母,您看这酸菜鱼啊,真是又酸又菜还多余。”说话间,还往永宁侯的方向瞥了一眼。
永宁侯:“……”
这种暗示要是他都听不懂,那他还是别混了。
永宁侯“哼”了一声,一甩袍袖,气鼓鼓地走了。
等永宁侯走了,赵嘉芙他们几个才又重新说起话儿来,赵嘉芙只觉得心里舒坦、十分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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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午饭吃完,魏询又拍了老夫人一长串的彩虹屁,老夫人十分受用,满意地紧,乐呵呵地又多说了会儿话,才叫容惠扶着去内堂午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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