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柯?怎会是你?你怎会在此处?”
“郎君以为妾去了何处?”
“我……我听街坊说,你被皇上召进宫,后又被侯爷带入府,再然后……就没了你的消息。”
“妾本想按照郎君的期望活着,以报答郎君的恩情,可郎君为妾安排的路……”梦柯掩唇一笑。“未免太窄了些。”
“此话怎讲?”
“妾身与郎君相处之时,郎君与妾谈论诗酒风月,妾每每有所得,便觉魂魄更加饱满,可后来妾与王侯相处,他们留恋的都只是妾的皮囊,每每令妾忧怖,竟觉他们看妾,与看一幅画,一朵花无异,郎君予妾性命,他们却让妾又死了一回。”
“死了一回……”书生喃喃道。
“妾厌弃了当一个物件,便离他们而去,后来郎君失去了妾的消息,乃是因为妾主动隐藏了踪迹。妾不想被旁人当作物件供起来,想做一个人,自在地活着。妾走过京城,又走过塞北江南,见过许许多多的风物,若郎君想听,妾可以一一说与郎君。”
书生的声音有些干涩。“既然你已游览过大千世界,又何必回来寻我?我给不了你什么。”
“可郎君给了妾想要认识大千世界的心。若没有郎君,妾也不过是个物件儿,供人赏玩。而且,若是没有郎君对妾的……妄念,妾早就消散于天地。”
“此话又当何讲?”
“妾因郎君所谓妄念而生,赖郎君妄念而存,郎君对妾始终念念不忘,妾才能存于这世间。郎君既然牵挂着妾,妾自然也牵挂着郎君。”
“可你对我的爱与依恋,本也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昔日妾不知爱为何物,无法解答郎君之疑,便只得以郎心作比。妾身命薄如纸,再盛的爱意,也只能盈满一纸,今日方知远不及郎君之爱浩大。”
“不。”书生摇头。“我的爱并不浩大,反而自私。我自私地想将你永远留在身边,最后不过将自己困于原地。我原以为我的离开便意味着放下,但若我真的放下,世间便再也无你。”
“郎君若想要放下,妾身亦无怨无悔。”
“不!”书生终于上前,抱住了梦柯。“若我真放下你,才是悔之晚矣。”
“承蒙郎君不弃,妾愿一生相随。”梦柯回抱住他,眼神温柔而眷恋。
“梦柯,梦柯……你是我此生妄念,可纵被世人笑我痴狂又何妨,得你一人知己,小生一世足矣。”
第三幕落。
舞台完全暗下来,杨悄悄还沉浸在戏剧的情绪中,小声嘟囔:“怎么看起来像是个结局的样子?可是要想结构完整,该要有第四幕戏才对吧?”
舒洌笑而不答,舞台上的光束突然投向观众席,正照在两个人的位置上。
杨悄悄一愣,却见舒洌从座位上站起,握住她的手,她下意识地也跟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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