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寅拍揉着谢奚头轻声说:“不怕了,你不是一个人。”
二十年前顾寅只身一人承担起全部厄运二十年后,他已经拥有足够信心和本领去挥散身边人厄运。
顾寅话音刚落,隔着一层薄薄空调被,谢奚双臂展开又收紧,搂住顾寅腰腹,拥抱住了眼前身体。
窗帘被空调风扫起玻璃窗上印出两人交叠在一起轮廓。
顾寅摸头停顿,他被谢奚紧紧勒抱着,能感受到胸膛前柔软头发,以及喷洒热气呼吸。
安慰话不宜多说,有时无声胜有声。顾寅闭上了眼,在这一刻他安静地让小白兔抱着他依赖他温和地拍扶着小白兔背,哄他入梦。
可先入睡却是顾寅。
顺着背拍彻底停滞绵长均匀呼吸声传在耳畔,谢奚就知道这个男人在自己怀抱毫无防备且毫无杂念地睡着了。
谢奚:“”
从遇到顾寅开始谢奚听到他说过最多话就是“不要怕”。
这种感觉很奇妙。
谢奚甚至都不知道顾寅为什么总觉得他会害怕。
谢奚不怕。
没有怕过。
谢奚只是厌恶。
他更多是发自内心对一切都感到厌恶。
厌恶生,厌恶死讨厌别人,讨厌自己。
耳聋目瞎听不到乐声也看不到光亮生存即是毁灭。
然后顾寅出现了。
然后谢奚放下了那把刀。
拥抱着顾寅臂轻慢地收拢。借着残存酒精也好其他情绪也罢这一刻谢奚暂时放下了对顾寅所有猜忌只是单纯地想贴近这份体温。
但
啪嗒一下!
熟睡顾大爷一脚踹上,直击谢奚小腹,直接把谢奚踹开踢到了床另一边。
谢奚:“?”
头脑短暂空白,谢奚刚要揉揉肚子,顾大爷又横上来一条臂,砰咚一下,架到了他小腹。
“”谢奚被砸地险些两眼一黑。
差点忘了,顾寅睡着后睡相实在是太差了!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谢奚比顾寅率先醒来。
歪头看了会儿尚在熟睡顾寅,谢奚掀开被子下了床。
握着走进浴室,谢奚按下一串数字,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声盲音,那头很快响起人声:“喂?”
嘈杂背景音下,这声“喂”有些吊儿郎当。
谢奚垂下眼睫,淡淡说:“是我,我答应跟你们合作。”
闻声那边一声脆响,好似某种玻璃制品被打碎,吊儿郎当男人压下嗓音:“谢奚?”
脚步声匆匆,嘈杂背景音渐渐消失,电话那头变得非常安静,男人有一丝激动:“你愿意主动联系我,我真很高兴。”
谢奚语气很平静,说:“我会和你们合作配合,但是有一个条件,如果我身边某个人遇到麻烦,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你们必须无条件地帮我一次。”
那头男人语气沉重:“你身边人还能有什么身份?怎么说得这么严重?总不至于是罪犯吧?谢奚,我知道你一定很艰难,但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那个人一定会来找我,我会配合你们找到那个人把柄。条件是你们必须无条件帮助我一次。”谢奚乌暗眼瞳转了转,薄唇抿起,轻声说:“你们很想抓住那个人吧?”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男人闷声给出回复:“谢奚,这事我要和组里商量。”
谢奚:“可以。”
男人长长叹了口气:“但是你愿意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
浴室外传来几声动静,听起来是顾寅起床了。男人话没说完,被谢奚迅速挂断了电话。
顾寅一睁眼,发现床上只剩下他自己。
揉了揉眼睛,顾寅嗓子一紧,连忙爬到床另一边,往床底下看了眼
在地上也没看到小白兔
还行,看来不是被踢下床了,估计是醒了。
顾寅舒了一口气。
于是谢奚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就是顾寅在床底下找人一幕。
眼睛微眯,谢奚淡淡说:“你看起来很熟练。”
顾寅扭头,他刚睡醒,表情稍微还有点懵:“什么看起来很熟练?”
谢奚没说话,眸子幽幽暗暗,心情貌似不是很好。
顾寅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尴尴尬尬:“我昨天睡着后是不是踹你了?”
就连这份自知之明都显得无比熟练。
谢奚站定,静静看着顾寅,眸光晦暗不明。
顾寅一看谢奚这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他太清楚自己睡相有多糟糕了。
这又得说起小时候。
小时候顾寅带着顾妹妹相依为命,顾妹妹很害怕打雷,一遇到天阴下雨天,听着雷声胆战心惊,呜呜呜着不敢睡觉。
顾寅没法,没有母亲和佣人后,他只好让顾妹妹来他房间,哄着她一起睡。
这样一来二去几回之后
鼻青脸肿顾妹妹竟然成功战胜了对雷电恐惧,可谓医学奇迹,实乃可喜可贺!
而顾寅,自那以后对自己睡相也很有a数了。
尴尬地避开小白兔注视,顾寅摸到,想看看现在时间是几点。没想到一打开,直接弹出一条推送
“知名音乐小王子布倒翁,酒吧夜会名男子,疑似争风吃醋大打出,其两名已被抬送医院。”
顾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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