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正好是内务府派来的那个新宫婢喜月值夜,赵棠将斗篷解下递给她。
赵棠温和地笑着,“天儿也晚了,你也去睡吧,本主这儿不用你守夜。”
喜月有些踌躇。
“无妨,再不济殿外还有文礼守着呢。”
这会儿喜月才退下。
绮春轩屋里此刻除了赵棠再无一人,赵棠将握在手里的并蒂海棠琉璃绕珠簪随手一掷。簪子磕到坚硬的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盯着跳跃的烛火,陷入了思索。
……
景仁宫太极殿
“皇上,明静不过是夜里有些咳嗽,没想到那些奴才也是急混了头,去长乐宫将您请来。”
宜妃嗔怪地看了一眼她宫里的主事太监陈其鹤,只不过这话却像是在为他开脱。
卫炀掖了掖二公主身上的被子,刚刚她才终于睡下。
一个奴才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长乐宫门口大声喧哗。卫炀心知肚明,这事肯定有宜妃的授意。
卫炀面色冷淡,“明静无事就好。”
他的子嗣不多,所以格外重视。想着宜妃借此生事,反而折腾得本就身子不好的二公主不能好好休息,心中有些不悦。
“今儿您跑这一趟,夜也深了。不如在景仁宫歇下吧?”宜妃捏着手中的帕子。
卫炀看她,脸上是精致的妆容,穿着更甚,哪还能不知道她的意思。
思及心下更为不满,相比起刚刚赵棠的一脸担忧,她这个母妃竟还不如别人担心自己的女儿。
“不必了,朕也准备回长乐宫了。”
闻言,宜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刚刚陈其鹤和她说了,这会儿赵棠都已经回绮春轩了,皇上怎么还要赶回去。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冷滞,不过很快宜妃再度说道:“明静虽然现下好了,但是臣妾也怕再出些什么事……”
宜妃面露担忧。
然而此时表现担心已经晚了,卫炀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打断了她的话,沉了声:“刘友,去请黄太医来,今夜就守着二公主。若有什么事,及时去长乐宫通禀。”
宜妃的话被他堵住了,一时间不知再说些什么。
心中不忿,难道他宁愿去那个贱婢那儿,都不愿意留在景仁宫吗。
她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刘友见状忙应了一声,一溜烟地就跑了出去。
卫炀摸了摸二公主的额头,温柔地将她黏在脸上的碎发捋到耳后,便起身往殿外走去。
宜妃望着他的背影,心生戚戚。
原本在两次小选后,嫣嫔和瑶容华冒出头后,他来景仁宫的次数就比之前少了。所以孟桃爬床的事情,她才会那么恼怒。
更别提赵棠册封后,便占据了皇上更多的时间。
她才会出此下策,将皇上截来。没想到即便这样了,还是要走么?
宜妃咬了咬牙,快步上前,捉住了卫炀的袖沿。
“皇上……”
她抬眼看他,却正好对上卫炀垂晲的冷淡目光。
宜妃愣住了,不由自主地缓缓松开了手,任由他往外走去。
……
“今儿个听闻宜妃抱恙。”夏昭仪好奇地看着凤仪殿里空出来的那张圈椅。
嫣嫔瞥了一眼那空位,轻嗤一声,却没开口。
这宫里都传开了,昨夜宜妃将皇上请去景仁宫。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儿,皇上便起驾回了长乐宫。
赵棠手指微动,站在末位。
“听闻昨夜二公主身子不适,宜妃应是照料她今儿身子才不舒服的。”祺妃说道。
嫣嫔撇了撇嘴,“那可未必。”
这殿里的人都知道昨夜分明是宜妃截胡不成,人都到了景仁宫,还能让人走了,她今日哪有颜面来凤鸾宫请安啊。
不过——
嫣嫔转眸看着赵棠。
皇后皱了皱眉,屈指轻叩了桌面两下。
“行了,宜妃既然抱恙便在景仁宫好好休息。快要过年了,可别病倒了。”
所有人这才收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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