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斗对栗原涉的印象开始从“天然呆”滑向“天然黑”了。
虽然二者仅有一字之差,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举例说明的话,最明显的便是当发现他是个热爱口嗨,实际上非常不习惯与异性近距离接触的家伙之后,对方居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继而给出万分令人误解的邀请。
“夜斗先生真可爱啊,不如等下我们住一间房吧?”
“等、你给我等等——!”
眼见着自己可悲的短板即将成为把柄,他终于忍住了心底泛滥的窘迫,用近乎嚷嚷似的口吻吐槽道:“那两件事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啊?话题跳得太快了吧!而且你是个女孩子,不要随便抛给异性奇怪的暗示!”
“什么奇怪的暗示?”
粉发“少女”眨了眨灿蓝色的眼眸,一副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的单纯模样,导致他的脸色又腾腾腾地红了几分,简直要当场冒起烟来。
被如此反问之后,不就暴露了是他想得太多吗……
他好龌龊啊。
徒有一张不正经嘴的纯情神明不禁备受打击,整个人都开始褪去颜色,变成了白纸剪裁的人形,无比委顿的瘫倒在地面随风摆动着。
若是被路过的行人看见,恐怕会误以为他是什么诡异的巨型垃圾。
栗原涉不得不客串了一把良好市民的角色,俯身拖拽着脚边软塌塌的一团人影,朝着距离最近的高档酒店走了过去。
路途中由于两个人的造型太别致,还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搞得向来存在感稀缺的蓝发少年难得享受了一次视线围攻,简直快要连灵魂都从头顶飘出去了。
——啊、公开处刑……没错,思想不纯洁的家伙就活该被这样对待呜呜呜!
因为忙着自抱自泣,所以等进入了布置温馨的房间之后,他才猛地回过神,如同一块可以随意改变形状的橡皮糖似的缩进墙角里,相当虚弱地摇头拒绝着:“我、我不用休息的,你自己睡觉就好……”
“我当然记得夜斗先生不用休息呀,你说过的嘛。”
凭实力入住临时据点的粉毛流浪猫坐在床边,用看似无害的肉垫捶了捶酸疼的小腿,笑容狡黠地为自己的恶趣味找着借口:“既然如此,开两间房不就是非常浪费的可耻行为吗?要合理分配‘好心人’送来的财物,以免接下来很快弹尽粮绝哦。”
“原来是这样……”
“没错,毕竟我们不可能每天都碰到‘好心人’呀。”眼看着对方露出莫名安详的表情,他踢掉高跟鞋,边晃着腿边美滋滋地畅想道:“唉,如果能多遇到几个的话,倒也不算什么坏事嘛。”
“那明明是个坏人,你快有点自觉性吧!”
不知不觉开始为他操心的便宜神明愤然捶地,目光下意识游移着,不敢去看那双白到发亮的修长美腿。
没办法,得克制自己的歪心思才行啊,不然就跟刚刚惨遭板砖拍脸的小混混没有任何区别了啊。
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教育一下不知人间险恶的小鬼头,便强压着郁闷开口道:“别随随便便跟着来搭讪的男人乱跑,要知道,我不可能每次都能恰巧赶到啊……”
闻言,不远处调皮晃来晃去的脚停了下来。
如果要加深两个人的羁绊,让对方慢慢迷恋上自己,变成一个合格听话的保护者,此刻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恋爱线和友情线永远只有一墙之隔。
然而,擅长利用外貌优势的粉发少年垂下眼帘,降低了面容带来的强大杀伤力,首次对着他展露了些许真实的性格,“我从没想过让谁来保护我啊,夜斗先生。”
说是伪善或者假模假样也无所谓。
虽然他总喜欢装成无害的少女形象来降低旁人的心防,可到了关键性的节点,他却不愿意去误导对方,造成不必要的结果。
毕竟,恋心是极为可贵的事物。
他可以伪装得了一时,但没办法伪装一辈子,迟早有一天会被对方看破真相,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所以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无疑是最佳选择。
就算未来的夜斗得知他的男性本色,也顶多是闹腾几天,并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很快便要哭丧着脸接受了吧。
对于直男而言,朋友是女装大佬,总比突然发现女·朋友裙下有鸟要幸运得多啊。
于是下一刻,他直视着想要说些勇者一类台词的蓝发少年,认真地重复强调道:“真的不需要,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请放心。”
“哦……”
被直接拒绝了好意的夜斗再次萎靡不振,像极了告白失败的可怜中学生,连头顶的呆毛都跟着低落下去。
——还没等他自告奋勇地发表靠谱宣言就被提前打回原样什么的,实在是太可悲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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