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人知叶瑶光师承前御前禁卫军大统领秦无为。
秦无为武艺高强,曾被誉为晋朝第一高手,常伴先帝左右,随行护驾,乃先帝心腹爱将,先帝驾崩后秦无为自请去守皇陵,一守六年,因旧伤复发不得不请辞,归家休养。
秦无为在皇陵守了六年,当今陛下感念其忠义允其辞官归隐。
叶天曾是天子近臣,深得先帝信任,官拜太傅,让其教导皇室宗族子女,其子叶景耀八岁时由先帝亲指为太子伴读,叶家的盛宠一时无人能及。
只是后来先帝薨逝,不出月余先太子于登基前夜突然暴毙,当今天子临危授命登基为帝。
一朝天子一朝臣,叶老大人急流勇退辞官回乡,远离朝堂纷争,叶家退出了权势之争,安稳度日。
因着叶老大人与秦无为有些交情,在秦无为归归隐后到凤安郡探望,见叶家一双小儿女根骨极佳,便收为徒。
除了叶瑶光与叶肃廷,秦无为还有另外一个徒儿名叫柳容谨。
柳容谨乃当朝左相柳权嫡子,左相府的二公子,出身名门的谦谦君子。
叶瑶光十三岁时方见过这位时常听师父夸赞的师兄,柳容谨比她年长一岁,比她拜师早几个月,二人初见便觉得投缘,之后柳容谨每年皆会随师父一同来凤安郡看望她,在叶府小住几日,平日里也有书信来往。
此番柳容谨并未与师父同行。
叶瑶光去到师兄信中所提的酒楼,他已在那儿等候多时。
他选了二楼临街可观景的位置,桌位之间是由屏风隔断成雅间,美观雅致,只是隔音稍差些,邻室话语声稍大些,隔壁听得一清二楚,好在食客来此皆是为品美酒佳肴,倒也无需担心隔屏有耳。
便如此时,隔壁入座的必定是风流雅士,焚香抚琴,曲声悠悠,清音入耳,心旷神怡。
叶瑶光闻琴声好奇,下意识倾身张望,门扉半掩留有一条缝隙,她也只能瞧见一片玄色衣角,只能辨出是一男子立于门扉后,亦可知他并非抚琴之人。
她无意窥视别人私隐,瞧不见更多只好作罢。
柳容谨在她上楼时便回过头笑吟吟望向她,待她意犹未尽收回窥探的目光之时他才出声,他的眼神与语气一样温和。
“师妹,你来了。”
“师兄,让你久等了。”
一年未见,到底还是生疏了。
“我方落座你便来了。”
柳容谨依旧是谦和有礼的翩翩公子,起身迎她,引着她入座,叶瑶光坐在那个位置,如方才他一般抬眸望远,可见街头人来人往,隔壁琴音袅袅,竟生出几分国泰民安岁月静好的祥和之感。
她不通音律却也能随着琴音以手指轻磕桌面敲出拍子。
“师父他近来可好?”
秦无为虽卸去肩头重担,却依旧常居京中,上次分别至今,师徒二人已两年未见。
她每隔两个月给师父去一次信,师父的回信总是言简意赅,有时甚至只有‘安好勿念’几个字。
柳容谨轻笑,“临行前我先去拜访了师父,他知我来此见你,便叫我带话。”
话到一半,他卖关子,“不若你猜上一猜师父他老人家会与你说些什么。”
叶瑶光没好气地哼哼,“他老人家惜字如金,说最多的便是安好勿念四字,哪里还用得着我去猜。”
柳容谨摇头失笑,并未否认。
一猜即中,神秘感一丁点也没有,她撇了撇嘴。
一时无言,沉默下来。
叶瑶光一手杵着下巴,一手搭在桌上随着琴音轻敲拍子,柳容谨的目光紧锁在她身上。
片刻后他先打破沉默。
“师妹,对不起,我食言了。”
叶瑶光不明所以,觉得他的歉意来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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