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一到幻境自动打开司空娇、司空彻与陆辰明简直像是从战场爬出来一般,狼狈不堪可精神气却还是足的。而那三个金丹修士显然经历了非人的折磨,几乎是爬着出来的,活像是脱了层皮。
他们光是看到三小只就像是看到魔鬼一般瞪圆了眼,哭爹喊娘道:“别打我们了!认输了认输了!”灵气却浑厚不少。
毕竟是圣人手段,旁人求也求不到的机缘,即使是被抓进去当反派,也足够他们受用终生了。
谢景行也没拦他们,把令牌一还,就任他们连滚带爬地跑了。
谢景行探了探三人的修为,心里也满意。
果然天分不错好好操练一番定能有所突破,白相卿得了好苗子却乱教一气该打。
罗浮世界时间结束,彼时谢景行已经恢复的不错,殷无极见他大好,便向他辞行。他虽然不惧人言但是身份颇有不方便之处不好明目张胆与他同进同出。又刻意暧昧地在他耳边说晚上再来拜访,显然是想把夜袭进行到底。
谢景行似笑非笑,没说拒绝,也没说同意。
而帝尊显然是当他默认,朗然一笑,挥挥衣袖走了。
余下时间宽裕,他带着儒门弟子,捎上墨、法两家的小家伙,又捆了一堆死士,浩浩荡荡走向罗浮世界的出口处。一路浮花云影,奇花异树,景色优美,灵气充沛。他们声势浩大,所以一路无人敢拦,不多时走到洞开的界碑处,那里已经有云梦弟子迎接。
云梦弟子数了数他们的令牌,数量着实不少。
负责唱分的弟子:“儒宗积一百一十分,位居第一?”他揉了揉眼睛,又数了一遍,结果仍然没变。
笔记官翻了翻记录名册,确定道:“长清宗九十六,被挤下去了。”
众人大哗。
没想到这次爆了冷门,竟是儒宗跃于首位,
要知道儒宗可是落魄了五百多年了。
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随即,他们目光随即移到了被捆在一块的死士们,迟疑问:“这是……”
谢景行淡淡地笑道:“劳驾,通报一声贵城主与长清宗主,就说儒、墨、宗三家联名上书,我等在罗浮小世界中发现有人舞弊,使鬼蜮伎俩,暗害考生,实属十恶不赦,还请主办方出面裁定。”
他说罢,云梦弟子的面色也有些难堪,道:“竟有此事,我定然向上禀报!”然后想要接过风凉夜捆着死士的绳子。
谢景行伸手一阻,笑吟吟道:“这些死士是重要人证,若无贵方城主,或是长清宗宋宗主信物,按理来说,应当由苦主看管。”然后叹了口气,指着互相搀扶的墨临与韩黎,道:“墨少宗主与韩先生因这些混入大比之人身负重伤,暗中策划此事之人用心险恶,当诛啊。”
云梦弟子强笑,道:“是极是极。”
墨临、韩黎:“……”谢景行这借题发挥的功夫也太到家了吧,不能惹不能惹。
他们也在这里找到了自己宗门,归队,将令牌计算好交了上去,不过也是一个四十六分,一个五十五分,堪堪排在十名左右。
于是云梦弟子不敢怠慢,一边负责安置伤者,一边派人手前去禀报。
若是爆出云梦城舞弊,问题可就大了。
尤其是受害宗门还不止一个,墨、法且不说,都是上宗门,受伤弟子一个是少宗主,一个是法家天骄,这宗门长辈肯定是要死磕到底的。而儒宗最是难搞,虽然目前式微,但是理、心二宗可是认儒宗为主宗的,尤其是在第一场罗浮世界比完后,理宗宗主风飘凌,心宗宗主沈游之先后脚都到了云梦城,要是当着这两位的面欺负儒宗,光是外交问题就有够头疼的。
风凉夜没什么参加仙门大比的经验,问道:“一般遇到舞弊会怎么处理?”
谢景行看了一眼还被风凉夜琴曲催眠的死士们,道:“根据轻重,有不同的规定。像这种派遣死士恶意攻击他人的,最为恶劣,会直接开明镜堂,以保障大比公平性。”
“明镜堂?”
“仙门公堂,主办者云梦城主执印,由儒释道全体上宗门联合仲裁。”谢景行笑了笑,道:“更多的不敢说,但是把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世家淘汰出局,没有问题。”
“还挺公平。”风凉夜感叹道:“为防一家之言,便以权力制衡,想出这个办法的人有大才啊。”
谢景行轻咳了一声,神色颇有些不自然,似乎在提醒什么。
“你不知道规则是谁定的?”韩黎的表情显然有些怪异,他轻咳一声,道:“风道友,你变着法子夸自家宗门的圣人也要有个度吧。”
“……”
“谁不知道这明镜堂就是圣人谢衍一手创办的?不仅仙门大比,一旦修真界有裁决不定的重大事务,都会提上明镜堂,由众宗门联合决策,在修界威望颇高。”
风凉夜轻咳一声,显然面有愧色,他常年在儒门闭关清修,对于这些修界的门道一概不知。
韩黎却也没刻薄他们,他虽说嘴皮子坏了点,但是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几日相处,他知晓儒门都是群隐世许久的君子,难免有些不通常识。
但是谢景行除外,他不仅六艺皆精,各种离奇手段信手拈来,更是精明至极,玩起手段那是一套一套的,还谙熟修真界历史、内幕与规则,不仅敢踩在高压线边游走,还在规则边缘疯狂试探,与这群显然是大山里苦修的书呆子不是一个级别的老狐狸。
兴许是韩黎的视线太过明显,谢景行抬起漆黑的眸子,犹如黑曜石,好看,却又透着淡淡的凉意。
韩黎心里一悚,而那白衣的青年却移开眼眸,神情温和淡雅,道:“如今大比第一场已经结束,韩先生不妨一同回客栈歇息吧,你的伤势不轻。”
韩黎:“那这死士……”
谢景行知晓他们不放心,于是道:“在云梦城来人之前,轮流看管。”他又刻意补充一句,肃然道,“无论来者报何名号,即使是长清宗,没有看见明镜堂调人的文函,绝不可交人。”
墨临神情严肃,他知道谢景行此举是为了防止死无对证。
于是他道:“谢道友放心,墨家不会吃亏,定然要海外世家给我们一个说法。”
韩黎随即也表态:“在下亦然。”
二人是此次墨、法两家的主心骨,又都是天之骄子,却差点被世家坑死在罗浮世界里,怕是心里早早就发了狠,非要让世家付出代价。
此番利益相同,又逢儒宗雪中送炭之恩,友谊自然建立的极快。更何况是商讨如何坑世家,不多时,谢景行已经与二人相谈甚欢,颇有些志同道合之意。
回了黄粱客栈后,商议出解决方案,由墨、法、儒三家各出弟子轮换看守,儒宗人少,只需出一名,三个时辰一班。
风凉夜心疼师弟师妹们刚从谢景行地狱级别的教学幻境出来,赶他们去休息,自己顶了第一班,又看着身形清隽,温润雅致如高天明月的谢景行,心里不免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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