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欢心情沉重的回到了二姑娘院子,二姑娘见到新来的丫头也不惊讶,估计伯夫人早已知会过一声。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犹未散去,陈夫人这是在告诫她,奴就是奴,不要逾越。
默默地和新来的瑞兰做交接工作,沉欢实在想不通为何忽然把她送去昌海侯府?二姑娘沈芸看她心事重重,待瑞香走后,沉欢为她铺床的时候才试探道:“沉欢,你为何心事重重?莫非你觉得昌海侯府不好?”
沉欢睁大眼睛,“姑娘你知道夫人将我送到侯府之事?”
沈芸摇摇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不过京城贵女间多有传闻,昌海侯府富可敌国,对下人也大方得紧,你过去伺候不好吗?”母亲给她提起的时候,她也觉得是个好差事。
沉欢看二姑娘懵懂的样子,不知道心中的焦虑从何说起,只得叹口气,“奴婢对侯府一无所知,心中……心中着实害怕。”
沈芸从小接受大家闺秀教育,鲜有议论他人的时候,这时看沉欢说出害怕这两个字,不禁宽慰她,“你莫怕呢,我行走贵女之间,听闻侯府老爷乃当朝宠臣,崔夫人系出名门,那世子爷当年何等风姿……就是就是……”她脸微红,觉得自己于闺阁中议论其他男子,实是不妥。
沉欢立马接话,“就是怎么?好姑娘快说完,奴婢实在是担忧得很。”趁能套点话,求着沈芸多爆点料吧。
“唉……”沈芸竟然叹口气,“昌海候府子嗣实在艰难,庶子庶女之前没了,后来嫡次子也夭折了,京城传了好多年,都说侯府不是被诅咒就是怨气太重,满城的勋贵,就他家养不住孩子。”其实背地里不少夫人小姐也议论说是崔夫人不容人,几个小妾子女相继夭折就是她的手段,后来她的次子八岁也走了,可不就是报应?
第二日,陈夫人特许沉欢归家一次,随行小厮数人。这阵势沉欢一琢磨,倒像是防止她逃跑似的。沉欢之前才见过父母,这次回来人多也不能说什么,浅浅问了几句就被催着走。
“阿姐怎的才回来就要走?”弟弟顾沉白长得俊俏非凡,是附近闻名的美少年,这会看姐姐回家一小会就要走,不禁开口挽留。
“好好读书,再让我发现有逃学之事,母亲不罚你,我就动手。”沉欢叮嘱完弟弟,只得无奈起身。
顾沉白素惧姐姐,当即缩了缩脖子,“知道了。”随即又小声撒娇般地在沉欢耳边说道,“姐姐勿怕,我以后一定给姐姐赎身。”
沉欢心中得到安慰,摸了摸弟弟的头,“这是你唯一的出路,记得我的话。”身为普通百姓,科举是致仕的唯一途径,沉欢希望弟弟能从心里明白自己的处境。
第三日,天还没亮,如意,如心还有沉欢就跟着董嚒嚒收拾完东西从内院往前门走。
远远地看见仪门外有个高挑的身影,身后侍着四个丫鬟三个小厮,一个提着暖炉,一个提着灯笼,余下众人正在整理东西,地上堆着行李。
此时天还未亮,那人披着深色的披风,看不清脸庞,似乎已站了有一段时间。
“三爷?”董嚒嚒疑是自己看错,这天还未亮,沈三少爷怎会在这里?
“嚒嚒好,三少爷今日要归书院,待会就出发。”沈笙的大丫鬟笑着回应董嚒嚒。
“站住,我有几句话要问这贱婢。”沈笙从黑暗中走出,沉欢看清楚了,果然是他。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什么情况,只得先退下去一点。
沈笙居高临下,“你这胖丫头不知好歹,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是不愿去我的院子?”
沉欢已经无奈了,她人都要走了,沈三少爷为什么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三少爷,奴婢怎敢如此拿娇,差事乃是夫人安排,奴婢不过听命行事。上次是奴婢不敢接珍珠姐姐的差事,怕自己做砸了惹得少爷夫人不快,还望少爷莫要与奴婢置气,全是奴婢的不是。”
“哼。满嘴谎话的贱婢,攀更大的高枝儿。”沈笙面色不虞,显然不满意这答案。
沉欢知道处理这种情况最好的方式就是闭嘴,气氛瞬间尴尬。
董嚒嚒怕沉欢再惹沈三少爷生气,笑着圆场,赶紧带着沉欢,如意如心走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沉欢竟觉得沈笙远远注视着这边,直到她上车。
此去侯府,不知前路如何。但是生活就是这样,说不定更好呢?
把希望留在前方吧。
马车向前缓缓行驶,初春的早晨还有着冬末的寒意。车里三个女孩子缩在一起微微打着瞌睡,慢慢的都卸下心房,沉欢这才知道,如意和如心竟与她的生辰八字属于同一类型。
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
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董嚒嚒招呼沉欢一行人下车,迎面的是两扇巍峨厚实的朱红大木门,门环是铜鎏金的兽头辅首,门两边是青石抱鼓石,还有一对威武的石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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