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向晚和沈钊却是没有多想什么。
听过沈钊一件件的讲沈毅行这些年的科研成就,凌向晚只以为他是忙习惯了。
趁着中午沈钊睡午觉,凌向晚一个人来到了温家墓园。
曾经最爱她的人就在这里,在这个冰冷的园子里。
凌向晚一个人开着车慢慢的经过这条曾经让她一度崩溃的路,记得,外公和母亲葬礼的那天,她像个假人一样没有任何表情,冰冷的完成所有的仪式,好像她不会悲伤。
可是,等到所有的宾客都散去,她一个人,先是小声的啜泣,后来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那一刻,她悲伤得好像全世界都成了背景底板。
她记得,那天身后有一把黑色的雨伞,遮住了头顶滑落的雨,让那个阴冷的雨天好像终于也开始有了那么一丝丝温度。
或许还在期待着什么,她以为,是他。
凌向晚没有回头,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也因为她愿意身后是他,那一刻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没那么重要。
可是,“晚晚,回家吧。”
他一开口,凌向晚就知道不是他,他的声音像吸了磁一样的低沉好听,而眼前这个干燥醇厚的声音,明显的,不是他。
路子川都来了,可是他没有来。
后来,连景艼、和肖野也从大学逃课回来了,可是,唯独他一个人,始终都没有回来。
一步一步的踏上石阶,阶上的苔因为冬天的缘故都已经是黄色,不过园里的青松倒是万古长青。
温家的组坟规定严格,一辈人有一辈人的穴葬,可是凌向晚却不管那些,当时在外婆叶明清倍受打击倒下时,凌向晚一个人排除所有异议,外公和母亲葬得很近。
“偏执也好,离经叛道也罢,温家,我说了算!”凌向晚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你说你说了算,可你不过是个外姓人。”
“嫁出去的女儿生的孩子,离了婚还随夫姓,温家,你不配。”
“对对对,就该听二爷爷的。”
怎么呢?
那些人都只不过是旁支别系的人罢了,温州麟却是嫡系正统的温家人。
温州麟这一生学富五车,位高权重,温家族上便是做玉器生意的,到了温州麟这一代也是富可敌国。
不似旁支的人,每年都等着总部公司分红,温州麟和叶明清是自己立起来的大家,自然更受人尊敬。
可是,墙倒众人推,面对温家财富什么旁门别支都想来分得一杯羹。
当时的她可以说是身心俱疲,好在,温州麟旧友出面,叶明清也是个有气魄的,当下便把两人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规到了凌向晚名下。
后来那些人也没再闹过,因为沈钊当即宣布,凌向晚和叶明清由沈家庇护。
沈钊的份量不得不令那些人忌惮,反正,是没有再来过。
所以,凌向晚一直很感谢这个老人,他护她,不止小时候的小伙伴打闹,更是成年后的庇佑。
“外公外婆,妈妈,”凌向晚用方巾细心的擦拭干净三个人的墓碑,然后把餐盒摆上,“我做了梨花酥,可是还是没有你们的味道。”
凌向晚靠在温婉的墓碑上席地而坐,“外公,您看,您是不是又想说我坐没坐相?”
“妈妈,你都没有来我的毕业典礼,加州的麻省理工学院的毕业典礼是非洲请的管家陪着我一起去的,我给她买了机票,我不想一个人。”
“外婆,您也骗我,明明说好还要一起回来,您看,您走后,我一个人都不敢回来了。”
凌向晚一直自言自语,却没有注意眼角的泪正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滑,也只有在这里,凌向晚才不用那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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