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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加上之前拒了张元祥的婚事,也不知外边传了些什么,总之来听故事的孩子越来越少。陆离便也贴出告示:因天气寒冷,怕孩子生病,暂时不说故事了。当初这个点子真的不怎么样,挣不了几文钱不说,有时候孩子吃了阿容的糕饼不给钱,她也不能真怎么样,还要费心关照他们,当真心累。

习惯了空调暖气的陆离十分不适应,越发懒得出门了。有时连卧房也不出,就守着火盆画画。阿容见她不动弹,自己便也不出门了,陆离画画,她就坐在一边绣荷包,时不时说上几句闲话。

“给齐二姑娘的荷包已经快绣完了,姑娘还有新的花样吗?”阿容问道。

陆离已经江郎才尽:“没了。左右也挣了快一百两银子了,你跟齐二姑娘说咱们以后不绣了。”

“那好吧,以后这一个荷包五两银子的好事就没了。对了,上次齐二姑娘还问呢,问张掌柜的来提亲是怎么回事,还让姑娘有事去府衙找她,她请齐老爷给您做主呢!”阿容把荷包放下,“现在外边传得难听,咱们要不要去跟她说说?”

陆离倒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还能堵着别人的嘴不让人家说话?再说了,咱们只是平头小百姓,和齐二姑娘哪里有那么好的交情?人家客气两句,你要是当真了不就成傻子了吗?”

阿容撇撇嘴:“我倒觉得人家齐二姑娘说的是真心话。”顿了一下突然想起绣手帕的事来:“还有给齐二姑娘的手帕呢,姑娘您是不是忘了?”

陆离真把这事儿忘了。把画稿收起来重新铺了一张纸:“你不提我真忘了。一起绣完了再送去吧,也省的你多跑一趟。”杏花好画,诗也多,陆离把晏几道的《临江仙》改了一下:“浅寒春余半,雪消蕙草长。风吹细蕊闹,雨润杏花香。”

临过年的几天下了好大的雪,到处白茫茫的。陆离盯着桌上荧荧的烛火,想起崔涂的“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渐与骨肉远,转于僮仆亲”。穿到这里小半年了,平日里天天想着怎么赚钱活下去倒也不觉得。只是邻近除夕,附近的孩子到处开始放炮竹,街上开始卖对联,连阿容也买了红对子和红灯笼。陆离看着阿容忙来忙去,每日里不是洗洗刷刷就是炸年货做点心,心里有些难过。她想吃爸爸做的红烧肉,妈妈做的糖醋鱼,想和朋友去喝酒,和同事去唱K …..

阿容从厨房出来见陆离愣愣的,眼圈有些泛红,回屋端了一碗甜羹来:“姑娘怎么了,是想夫人了吗?”

陆离没接那碗,双手抱住阿容把头埋在她怀里:“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阿容感到自己的手腕有些湿润,把陆离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声音也有些哽咽:“姑娘别哭。您不是跟阿容说过吗?咱们过得好,夫人在天上也会高兴的。咱们现在可不是比以前在林家周家都好了吗?姑娘本事大,以后还会更好的。”

秦钟原是想来告诉陆离铺子找好了版也刻好了,年后书社便可开张的,见门没关便自己进去了。一进门看见主仆两个抱在一起,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陆离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要个小丫头安慰,有些不好意思,“眼睛迷了阿容帮我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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