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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拍摄了皇帝为荆恕和墨瑶指婚、以及何以彻在鱼跃居质问荆恕的戏份,基本都是向浅为主的重头戏,情绪拿捏比较重要的就是鱼跃居跟何以彻的那场对手戏。

……

鱼跃居中,荆恕与何以彻相对而坐。

荆恕握着酒杯,心不在焉地说道:“皇上恩旨赐婚,是对我和墨瑶的恩赐……”

“皇恩固然浩荡,只是,墨瑶姑娘的深情才最重要吧。”

荆恕一愣,她不想何以彻竟有此一话,诧异道:“你、你都看出来了?”

何以彻无奈笑道:“因为我在意她。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我都看在眼里。那天,在城门口,我看到她对着你时的一颦一笑,都是我从未见过的美丽。那时我就知道,我不会再有机会,永远也没有。”

荆恕沉默地听着,只觉舌头打结般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或是能说些什么。

“荆公子可能不知道,你出征北伐的那些日子,我偶尔会去白玉轩坐坐。”何以彻哀戚笑笑,怔怔出神,“有一天,我到的时候她不在,我就走到窗前去看风景,看到她摆在桌上的纸张,我忍不住好奇,去翻看她的字。那些纸张,每一张上面,都写着你的名字!”

荆恕的心突突地跳,如坐针毡是什么意思,她现在总算深刻体会。她想制止何以彻,她不想再听了。所有关于墨瑶对自己如何如何深情的话,她都不想听到,一个字也不想。

她带着疏离的语气打断他:“我知道。”

荆恕虽早已猜到墨瑶的心思,但总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如今这个真相被人当面揭晓,如此突兀又始料未及地揭晓,那真相裸摆在她面前,让她再无路可逃,一时间,吐不出一字半句。对墨瑶的情谊,她以为自己知道,只是不想,竟知道的如此少,如此笼统……

何以彻笑道:“日前听到传言,说荆公子为了墨瑶姑娘,不惜与成国公敌对,小弟心中很是感动。原来,你对墨瑶姑娘的感情,也是投桃报李,一片赤诚,小弟真是为她高兴……”

荆恕怔怔出神,何以彻到底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这件事,又岂是只言片语便可说清的?

何以彻见她愣在那里,嘴角勾出一抹笑,只是那笑,透着一股清冷,“小弟福薄,于情爱之路已是挫败。荆公子福泽深厚,又得皇上恩旨,日后定可夫妻恩爱、儿孙满堂。”

荆恕怔怔出神,良久,缓缓饮了口酒,语气中多了些抵抗,“皇恩浩荡,却不一定真的称人心意。”

何以彻显然吃了一惊,他的眼中渐渐笼上一层凉意,问:“荆公子竟对圣意不满么?”

荆恕浅浅一笑,道:“自然不满。”

何以彻依旧微笑,但那笑中再无丝毫暖意,“从前,墨瑶姑娘从不在人前提起与你来往之事,现在想想,她是一心想要维护你和你们家的声誉,她一定是在心底介意你们之间身份的差距。可如今,如今你们之间有了这样好的机会……”

荆恕笑得无奈,“好机会……也是别人强加给我们的机会。”

何以彻的眼中似是弥漫着幽蓝的火苗,“若是你、若是你不喜欢她,你又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从你们认识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对她那么好!你若是不喜欢她,你、你就不该对她这样好!”

荆恕唇角的弧度变得越来越诡异,最后凝成一股自嘲的笑。

是啊,为什么要对人家那么好?早知道有今天,她定然不会对墨瑶那样好!她视墨瑶为知己,无关风月。

只是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自己的身份无法说清楚,整个梁国公府要背上欺君之罪,她无法这么做。

何以彻见荆恕沉默不语,他将杯中茶饮尽,起身道:“言尽于此,叨扰良久,小弟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他迈步便走,却在擦肩而过时轻轻叹道:“荆公子……你、何其有幸……”

何其有幸呵……荆恕想要扯出一抹笑,但却力不从心……被这样一个女子倾心爱着,确实是莫大的幸运。只是,这于她荆恕来说,究竟是幸,还是孽?

……

向浅下午就收工了,不过她没回酒店,而是坐到叶岚旁边,看她拍摄别人的戏。

叶岚见她坐自己旁边一本正经的样子,问:“怎么?对导演有兴趣?”

向浅摇头道:“戏都还没演好,还导什么演。”

“那你这是?”

“我看看别人的戏,找找感觉。”

叶岚想了想,顿时明白她的意思,立刻在心里感叹,有的演员能演好戏,天赋固然占很大的原因,但他们往往也付出更多的努力。

今天晚上的戏拍得都是皇帝和梁国公荆胜的内容,大部分是君臣之间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这几场戏虽然都没有荆恕的事,但却关乎荆恕的命运,向浅在这看,就是为了酝酿之后饰演荆恕时的一些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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