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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舸知道,很多人以为以任苏苑这样的长相和家世,混的又是声色犬马的娱乐圈,早不知睡*过多少男男女女,也许情*人都养着十好几个。一直跟着任苏苑的陈舸却清楚,任苏苑……从没跟任何人发生过关系。

她极其克制,这么多年来除了对周忆特别,从不允许自己跟任何人的关系亲近起来。任苏苑对男人的态度极冷淡,圈里也就模模糊糊猜测着她的性*取向,不乏其他公司的老板,特意挑了年轻漂亮的女演员,主动往任苏苑床上送的。那些女演员怕也是想攀上任苏苑这个高枝,热情得发腻,假装醉酒往任苏苑怀里倒的也不少。

任苏苑却从没正眼看过任何人,有项目要合作的,就和老板推杯换盏几轮后婉拒。没有重要项目的,就径直冷着脸推开女演员,其中一个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站不稳、直接摔到在了地上,任苏苑连扶都不带扶的。

时间久了,公司里人人都知道,任总不近男色女色小动物色,“灭绝师太”这个名号简直就是妥妥的为她贴身打造。

陈舸就总在心里慨叹:谁能想到像个绝世妖孽一样在娱乐圈横行霸道的任苏苑,竟然是个雏呢?

这样的任苏苑,破天荒在今天对姜珏破了戒,陈舸想到那个白玉一般的女孩,却觉得这件事并不匪夷所思,反倒显得顺理成章。

但任苏苑自己不这么觉得。

她在后座靠着,看似在闭目养神,实际心里乱得像猫抓过的毛线球似的。这么多年,她不让自己与任何人发生关系,是因为她知道,人多一个亲近的人,就多一个弱点,她不仅在娱乐圈里树大招风,在任家更是被任苏奇瞄准的活靶子,她一步都不能踏错,也由不得自己放肆。

况且那些莺莺燕燕,任苏苑也着实看不上眼。周忆不同,周忆因为那件特殊的往事,是任苏苑心里的白月光,有时看到周忆脖子上与任苏奇亲密过后的痕迹,任苏苑也会心里一疼,却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周忆发生点什么。

也不知怎的,今天竟为这个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姜珏破了戒。任苏苑在心里嘲笑自己:不是一向自诩很能自控么?这又是什么情况?

当初包*养姜珏,不过是一时兴起,就像在拍卖会上看到一件心仪的古玩,标着高价,自己又不缺钱,就随随便便买回来,每天摆在那里,想起了就看个高兴,想不起就任她蒙尘,无所谓。

可是今天一旦破了戒……任苏苑想到姜珏那红润诱人的唇,微微张着,因体内的躁动更显得娇艳欲滴,她就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像是一个从没吃过糖的小孩,一旦尝到了糖的滋味,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欲罢不能,再也收不住。

这么快,就想她了。刚才分明在医院还在想,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总不能让一个小女孩,成为自己的羁绊。

脑子里这样想,声音却不受控制的已经问出了口:“姜小姐……什么时候出院?”

陈舸早已经提前查清楚了:“一周后。”

任苏苑看似随意的说:“明晚的饭局,推了吧。”陈舸强行压制住内心那一阵八卦的狂喜,乖巧答道:“好的,任总!”

任苏苑由司机送回了城南的湖景平层豪宅,刚一进门,这两天正驻家做全屋大扫除的阿姨就迎了上来:“任总,您手里拿着的床单要洗么?”

“不用。”任苏苑有些心慌的答道:“不用了,已经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阿姨点点头退下了。任苏苑拎着床单走回自己的卧室。

她半躺在床上,揉了揉走了一天后被高跟鞋磨痛的双脚,看向床头柜想拿一本书来看,视线却不受控制的被那甩在一旁的床单吸引了过去。

任苏苑拿起那团揉得皱皱的床单,展开来,一点殷红,展示着少女含苞待放的娇羞。

现在任苏苑就是那采花人。她对着台灯柔和的黄色灯光,抬起了自己的手,歪头仔细打量着自己纤细瘦削的手指。

这双手,沾满了她自己都不愿意瞧的脏东西,今天却采撷了一个少女最初的纯洁,配么?

任苏苑想着姜珏小鸟儿一样缩在自己怀里,因体内兴奋的战栗而一阵发抖的样子,又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可能是不配的,任苏苑在心里说服自己:但她是自己买回的珍藏,自己还是有这个权力的吧。

任苏苑翻身下床,用力的推开床垫,把那带着少女殷红的床单塞在了下面,又重新把厚厚的床垫放好,藏得严严实实的。

任苏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或接触到这张床单,连打扫阿姨也不行。是为了防备明枪暗箭么?也是,也不是。任苏苑自己都还没想清楚,就因第一次要了某人之后的体力耗尽,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以往去墓园看过母亲和姐姐之后,任苏苑总会好几天睡不好,今晚睡得倒沉,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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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当看护小声的拉开窗帘时,姜珏在一起轻轻的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看护听到动静,回过头来问她:“姜小姐,还是睡得不好么?”

姜珏轻声答道:“我想去永思墓园再看看。”

看护看了一眼窗外,点点头,又才想起姜珏看不到,于是答道:“今天没下雨了,我们陪您去吧。”

看护通知了陈舸,陈舸看了一眼办公室里忙着跟《隐形》制作组开会的任苏苑,再次自作主张给姜珏派了一辆车。

看护扶着姜珏往墓园里面走的的时候,姜珏觉得步子发沉。一方面,她痛恨这墓园,让她的父母长眠地下,无论如何思念、永世不得再相见。另一方面,她又感想这墓园,让她想念父母到心痛的时候,总还有个地方可以寄托哀思。

缓慢的拾级而上,又横向走了一小段路,看护扶着姜珏停下了脚步:“就是这里了。”

姜珏点点头,摸索着把拐杖放在一边,又伸手向着墓碑上摸去。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石碑冰冰凉凉的,像是父母的身体,永远不会再暖起来了。

姜珏伸手缓慢的向下,摸到了浅浅的凹槽。亮点又三横,一竖加个女,是个再熟悉不过的“姜”字。墓碑右边,刻着她父亲的名字,墓碑左边,刻着她母亲的名字。一路再细细向下摸去,姜珏又摸到了自己的名字,那一行小字刻着:女姜珏敬立。

姜珏的心脏像突然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抓了一把,猛然一疼。这三个名字,好端端的出现在同一块石碑上,她们一家两辈三口人,却是永远不能再相见了。姜珏鼻子一酸,怔怔的就要落下泪来,想到两个看护还在旁边,强行忍了,带着一点鼻腔对她们说:“你们去附近找个咖啡馆,好好休息一下,我今天想在这墓园里待一天,傍晚再来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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