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就把王茹的盛情推了回去,字里行间谦卑地表达了自己身不由己的立场。
王茹顺着台阶也就下来了,“好,阳海影业也很期待和你的再次合作。”
晚上的温度有点冷,姜予初抽完一支烟没立刻进去,趴在阳台任凭冷风吹在脸上。
抬脚踩在阳台的栏杆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燕珩回来的时候看到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脑海倏然回想起多年前她义无反顾从阳台一跃而下的场景。
那时的情景和现在重叠,他阻拦姜予初去见秦依凝,然后姜予初笑着跳下楼的模样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一时心跳快了两拍,燕珩快步走过去把人拉下来按在怀里。
“怎么又抽烟?”燕珩拿过姜予初的手机放进大衣口袋,把她手里的烟头一并拿过扔在阳台的垃圾桶里,“怕冷还穿那么少吹风?你成心想感冒惹我心疼?”
姜予初习惯了大冬天也穿着一件吊带跑到阳台吹寒风,即使冷到刺骨也不想多加点衣服。
不知道这怪癖从何而来。
她总觉得这样可以保持清醒,她需要这样的清醒,最起码在燕珩身边她需要。
她家破人亡,一无所有,前十七年过得肆意妄为却并不快乐。
到如今也就一个秦依凝能让她暂时放松,只是人一旦放松就会懈怠。
秦依凝说过会永远陪着她,但最近她的状态总让姜予初担心。
一辈子太远了,太长了。
稍不留神,身边的人就会抛下你离开。
以前她也以为父母会陪着她一辈子,易寒会宠着她一辈子。
可事实证明了她的天真和愚蠢。
任何人都会离开你,不会背叛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的影子。
不管被动还是主动,抛下了就是抛下了,没什么理由可找,没什么道理可讲。
她要时刻做好孑然一身的准备,这样那一刻到来时就不会太痛。
与其意识不清的受着,不如清醒的等着。
“你会心疼?”姜予初挑眉看着燕珩,视线定格在他的下巴上,稍微倾身用嘴唇磨了磨,一触即离,“燕公子知道心疼是什么感觉么?”
燕珩眼神随即变得暗沉,对于姜予初他的定力一向不好。
现在她成心勾他,还能好好的站在这,燕珩已经用了十二分的忍耐力。
“你摸摸,我心跳的有多快,”燕珩拉开大衣的衣襟把人裹在胸前,拉着她的手覆在心口,“那晚你毅然决然地纵身一跃,我到现在还心惊肉跳。还好我抓住你了,初初,我真的害怕,害怕那晚如果我没抓住你会怎样?”
“楼层不高,摔不死,顶多腿断骨折。”姜予初抽回自己的手,指尖用力推了推燕珩,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燕珩搂着她,唇角上扬,双臂拖着姜予初,直接把人抱到栏杆上。
十楼的位置,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尤其现在又是深夜,风喧嚣,夜凄凉。
姜予初穿着单薄的长裙,微卷的长发随风舞动,连同她心底里最深处角落的恐惧也被风吹起来。
她挣扎着要下来,燕珩按住她的双手,不耐烦地扯掉领带,“别动。”
姜予初精神紧绷,真的听话不再动。
她不怕死,但也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不慎坠楼身亡。
到时候媒体捕风捉影,又不知道把她黑成什么样。
燕珩用领带缠住姜予初的双手,力道用的重了点,姜予初被勒的疼,微蹙着眉头。
“你又发什么疯?”姜予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静,竭力压下心里的那点惧意。
燕珩把她手绑好后抬眸迎上姜予初的视线,嘴角的笑意不减,他错开姜予初的眼眸,看向漆黑的夜景。
“你不是喜欢用跳楼威胁我,”燕珩一根手指拽着领带,下巴点了点漆黑的夜色,“现在往下跳,我不拦你了。”
说完作势松了松拽着领带的那根手指,姜予初不知道他又吃错了什么药,紧张之余惊叫出声:“谁他妈喜欢用跳楼威胁你,你这个疯子,放我下来。”
“在意大利那晚,今晚,两次,”燕珩眼眸隐匿着寒芒,每句话都勾着姜予初的神经,“你穿成这样站在阳台,和那晚一模一样,原因也一样,我不让你见秦依凝,你就要用命来威胁我。你不是跳楼挂在栏杆上干什么?”
“我他妈抽烟吹风!”姜予初低吼一声,声线中已带着轻微颤抖。
到底是自己种下的恶果,今晚的一切她都要自己受着。
“为什么抽烟?”燕珩问道。
姜予初看着他顿了片刻,没回答。
燕珩松了松手指,再次问道:“回答问题,为什么抽烟?”
“我想抽就抽,我一直抽烟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姜予初坐在栏杆上,腰腹处因为用力绷着开始发酸,手腕被领带磨得微微发烫,身上却冰凉。
各种感觉混在一起,着实不好受。
不过显然这个回答没让燕珩满意。
“为什么抽烟?”燕珩唇角拉直,笑意隐了下去,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姜予初的眼眸。
那里有慌乱有害怕,难得姜予初还会害怕。
燕珩觉得新奇又愉悦,像是发现新大陆般。
消失的笑意重新回到脸上。
知道害怕才能被驯服,那代表除了秦依凝,姜予初本身是有弱点的。
姜予初知道今晚不给个真实回答自己没法从栏杆上下来,她垂着眼眸看向地面,“因为我烦,我担心秦依凝,害怕她像多年前一样,没了活着的念头,再次割腕,再次被抢救,我怕这次我会彻底失去她。我害怕了,我很烦躁,我需要尼古丁来帮我压着这股烦躁。”
姜予初掀眸看燕珩,眼里水汽弥漫,“满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燕珩有病,是真的有病。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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