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小五来绮梦阁之前,确实在杂耍班子里待过。”媚染补充道。
叶桑榆仔细看了那说话很小声的丫鬟一眼,好像跟自己差不多大吧,十一二岁,还是个女子,就会轻功了吗?
“我要你自横梁上垂下轻纱将舞台前沿全部覆盖,你一个人可以做到吗?”
“嗯!奴婢从前在杂耍班里学的就是空中表演,我师傅……”
说道这里她顿了一下,“从前教我的就是将白绸缠在腰上在空中表演,不过不缠我也可以做到。”
叶桑榆一喜,这就好办了。
“咱们应该有白色轻纱吧,媚染,你去帮小五准备着,待会儿清渠出场之前,将舞台前边全部遮住。”
“有,我这就叫人去备着。”
“快去。”
“公子,清渠装扮好了。”楚楚将她推出来。
叶桑榆看了一下她的舞裙,白裙搭配及地广袖,身姿婀娜,发尾系着白绒绒的飘带,很符合意境。
“可以了,清渠,你快下去舞台后面等着。
楚楚,还要劳烦你一件事情,我会以第一声筝响为暗号,到时候,你派几个人将一楼大堂和楼上灯火全部熄灭,留着舞台上方几盏灯就可以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
各自分工之后,所有人都去了一楼。
此时,楼下已经人声鼎沸,王妈妈都要压不住了,几个派着陪酒的姑娘也被推到了一边。
闹哄哄的一片,其他原本没打算看表演的客人听到动静,也从房里出来看热闹。
“好了没有啊,爷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再等等,再等等,马上就好了。”王妈妈极力安抚着。
叶桑榆趁着喧闹声来到一楼右侧的乐师伴奏位置,已经有一架古筝放在自己面前,清渠也准备从后面上台了。
这时。
小五抱着白色轻纱从柱子后面向梁上攀飞而去,几个纵贯之间,已经将半透明的白纱完全覆盖舞台前沿。
这一举动,引起了台下之人的注意,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这在干什么,都挡住了,我们还看什么啊!”
随之,由叶桑榆随手一弹,铮的一声响起,一楼周围的灯也全部熄灭。
环境突然变暗,众人有些恐慌,吵闹的声音更大了,“这黑灯瞎火,还怎么看表演啊!”
不过舞台上方几盏红色的灯盏还亮着,隔着轻纱望去,更显得环境朦胧缥缈。
王妈妈一喜,看这架势好像挺唬人的,她兴奋道,“各位客官,节目马上开始啦!”
这时,清渠已经上台了。
“来了来了有人来了。”
台下众人也被调动了好奇心,迫不及待要看一窥纱帘之内的美人真容。
叶桑榆深吸了口气,好久没弹了,希望自己手感还在。
然后,清清粼粼的声音从一侧珠帘内传到舞台中央,传到整个一楼大堂。
清渠也随着音乐前奏,渐渐款摆。
不仅如此,前奏弹完,叶桑榆轻启朱唇,清唱了起来。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两句出口,台下一片寂静,大家几乎没有听过这么直白口语话的歌词,并且,曲调也没有听过,但是唱歌之人嗓音婉转,如泣如诉,很是动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这歌词仿佛在讲述一对男女的哀怨,众人逐渐听得入神,台下落针可闻,唯有歌声伴着古筝的音符回荡在整个绮梦阁。
夜风从街道吹拂而过的时候,听到从绮梦阁窗里传出来的动人曲调之后,拐了个弯从绮梦阁的窗外探头探脑的向中央舞台前的轻纱吹去。
它似乎也想努力的吹起纱幔的一角,同台下之人一样,垫着脚尖顾娇娥。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太过直白的歌词让大家惊愕,但又被纱帘之中,那朦胧寂寥的女子身影所吸引。
眼前的画面真的就像一只白狐在低头倾诉,这种拟人自唱的形式让他们十分新奇。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这一句唱出来,无一人不在心中悲叹。
就算世上男子普遍如此,可是台下那些纨绔子弟,这一刻也的确为那个被辜负的女子感到悲哀。
或许是轻纱中的女子太过柔弱,太过可怜,激起了男人的保护欲,引起了他们心中的不忿之情,这样的女子怎么能辜负呢!
就连清渠在叶桑榆唱出方才那两句的时候,都有片刻的怔愣。
曾几何时,也有过这样一个男子,在眼前时对你甜言蜜语,离开后与你形如陌路。
绮梦阁的其他姑娘听了之后,也偷偷在抹着眼泪,即便沦落风尘,可是谁不想求得一个如意郎君呢,可是这世道多的是薄情寡意,忘恩负义之人罢了。
清渠随着叶桑榆的歌词,越发的融入故事之中,仿佛自己就是那一只白狐。
她的舞姿不妖娆,只是简单的动作。
但抬手似轻抚姿容,弯腰如临水自照,旋转如柔云四散,舒袖回首如悲恨难忍。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海誓山盟都化作虚无。”
叶桑榆最后一句唱完,愁肠百转,悠扬呜咽的琴声也渐渐消失于无。
直到她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恰巧清渠的舞蹈也戛然而止。
歌曲部分来自陈瑞的白狐,一首很好听的经典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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