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奇怪起来。
谌衡顿了几秒。
随后，他用手指衔着笔，轻轻敲上许倦的脑袋：“想什么呢？”
在外人看来，这其实是个很暧昧亲昵的动作。但日记本带给许倦的冲击力太大，令他一时没有在意这些。
许倦嘴角抽了下，对着旁边这位失足O：“这是你的工作日记？”
谌衡：“……”
他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尾音拖长：“这是，酷、O、日、记。”
许倦顿了一下。
再次低头。
仔细看，第一个确实似“骚”又似“酷”，他就当是酷吧。
可第二个字母……
谁写O写得这么不饱满？
许倦觉得自己强迫症要犯了，他第一次见字形如此诡异的字。
认错了也不能怪他。
谌衡用手拨着封皮，“要不要打开看看？”
许倦几乎没有犹豫：“不必了。”
谌衡：“……”
谌衡：“你知道你损失了多少吗？”
许倦：“……”
不管是骚零还是酷O，他都不是很想知道里面的日记内容。
还是练字吧。
座位上有白纸、毛笔、钢笔和墨水，许倦稍微侧身，问谌衡：“是练毛笔还是硬笔？”
虽然对方这字，好像也没有练的必要。
他拯救不了。
谌衡：“当然毛笔了。”
许倦认真思考了会儿，说实话，以谌衡这个水平，一下子练毛笔，跨度有点大。
直接提出来，感觉有点伤对方自尊心。
于是，他改成商量的语气：“不然先练硬笔？”
“我都这么硬了，还需要练？”
“……”
“我是说身体。”
“……”
“我是说肌肉硬。”
“……我知道。”
坐在他们前面的乔天齐憋笑都快憋疯了。
他是宋叶铭的室友，被对方派过来打探敌情——后排这两个大佬，在狱花排行榜上完完全全盖住了他室友这个前前狱花的风头。
其实，两人的长相，乔天齐并没有细看。
主要是没那个胆量。
但光是远远扫一眼，他都觉得那种气质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许倦给人的感觉除了漂亮，就是冷。那股冷意又不是长相所显示出来的，像是与生俱来的。
乔天齐也能理解，毕竟是18岁的杀人犯，总跟他们这群普通罪的犯人不一样。
另一个，谌衡。看着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很懒散的模样，但乔天齐知道那只是表象。
他见过对方从会面室走出来的样子。
不过现在，他感觉这两位大佬，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乔天齐还想继续打探，胳膊被人戳了一下。
他心虚，吓得一哆嗦。
才发现是后面坐了个人。稍微转身，发现是隔壁监狱房的一个Omage，不过他跟这人关系不咸不淡，名字不记得。
就知道绰号叫“虎牙”。
乔天齐凑过去：“兄弟，怎么了？”
虎牙声音同样压得很低：“我感觉后面两个快亲上了。”
乔天齐：“！！！”
什么？？？
他错了什么？？？
而且这俩不是过来文斗的吗？怎么突然变成了调情？？？
文斗还是他听宋叶铭说的——谌衡因为狱花排行榜的事情，对许倦很不满，故意挑衅，结果对方反而以德报怨。于是谌衡就决定以文斗和武斗分出胜负。
武斗比过了，林一民和王冲已经进了医院。
看起来是谌衡略胜一筹。
乔天齐纳闷：难道这颜值天花板上的两人斗着斗着，就斗出了感情？
他刚刚只敢坐在自己位子上听，没敢回头看。
“兄弟，你确定吗？”
虎牙：“不信，你听——”
夏夜，窗外的茶园一片静谧。天空也静悄悄，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谌衡应该是刚洗过澡，身上还散着沐浴液的清香。
许倦不由吸了吸鼻子，没有那股柠檬香好闻。
对方提笔凝神，目光专注。
如果不看字的话，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谌衡一气呵成，纸上的字迹还没干，他侧过脸问：“怎么样？”
许倦：“……”
他觉得有点浪费纸。
但一抬眼，就又对上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
近距离看，谌衡的眼尾有些狭长，瞳孔深邃，像是用笔墨渲染在其中，让人不自觉被吸引。
许倦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
谌衡没得到回应，突然凑近，满含期待的看着他。
许倦能看见那双眼睛里，倒映着自己。
他顿了一下，“……还行吧。”
谌衡似乎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抽了张纸，又开始笔走龙蛇。
前排围观全程的乔天齐，表情已经裂开了！许倦居然能背着良心，说了一句还行？？？就谌衡那字，还有下降空间吗？？？
这他妈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王羲之？？？
……
许倦渐渐开始适应七区的监狱生活。
白天劳作，晚上跟谌衡一起练字，两人连带着727和738宿舍都开始熟悉。
除了许潜没联系他。
他基本不奢望许宴林和燕妍来看他，但腺体的事情，只能是许家的人过来解决。
许潜现在算是他唯一的稻草。
期间，高中几个玩得不错的朋友也来看过他，只是没说两句，对方就哭得稀里哗啦，许倦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后来，他干脆不见这帮同学了。
只要他们还愿意相信自己就行。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许潜那边找律师，澄清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不过令许倦奇怪的是，谌衡从来不好奇这些，也不问他。
两人现在关系近了，算得上朋友，一般人都会好奇他一个才毕业的学生，为什么会杀人。
但谌衡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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