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起,凡出入齐麦县者,若无高于县令首肯批文者,一律只可带五名随从,十日之内许进不许出,此乃县城多事之秋,十日后再行敕令,齐麦县令手谕。
看着邱八带来的消息,薛太岁脸上阴晴不定。
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否则齐麦县没理由反应如此迅速,难道竟然是她?
一只灰色的信鸽每日里申时都从渝州守备府的西南角升上天空,以薛太岁的箭法,随便找个木条棍子也能把鸽子射下来,但他从来没有那样做,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真相比蒙在鼓里要痛苦的多。
“薛大哥、邱大哥,赶紧吃完饭啦,红烧肉和鲶鱼豆腐。”一声娇唤,小怜梳着两个羊角辫,快快乐乐招呼吃饭。
邱大葫芦水没喝完,“噗”的一声喷到了外面,显然被着突然的举动给惊扰了,这丫头,什么时候梳起羊角辫了,“来嘞”,大声呼应,挥手拉了一下薛太岁:“薛头儿,赶紧走呀,红烧肉。”
薛太岁勉强堆了个笑容:“你先去吧,咱去洗把脸。”
小怜是封玉书强行安插在十八猛士里的医官,美其名曰与采石场的弟兄们熟络了,方便救治伤病。其实薛太岁心里明白,偌大渝州城哪里还能找不到好大夫,不过是个安插个眼线罢了。只是看着小怜那灵动的大眼睛,他石头一般的心又软了下去。封玉书临行前不住道歉,蜀山现下捉拿锁妖塔逃走的妖孽,实在是分不出多余的弟子帮助薛太岁攻打马边,只能排除戒律堂副手上官小扇前来助战。薛太岁当年上蜀山就是上官小扇给捉来的,此女不假言笑,执法如山,两颗钉子钉在心里,一举一动仿佛都在敌人面前是透明的。
薛太岁独自一人来到后山,袖子里掏出一枚竹哨,“吱喽”一声脆响,不一时王保保和上官小扇出现在眼前。
“搞什么,还真用上了,跟做贼似的。”王保保一阵子埋怨,嘴里还咬着一个鸡腿,上官小扇向来面冷,也不说话,紧紧盯着薛太岁。
薛太岁苦笑一声:“王家兄弟莫怪,咱现在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情况有变。”
王保保一愣:“咋啦?”
薛太岁沉声道:“计划提前,齐麦县已经有所防备,他们封锁了四门,看样子要拖延好几天,看来只能单刀赴会了,尽快拿下齐麦县作为攻打马边城的进身之资。”
王保保一吐舌头:“我擦,单刀赴会,你小子胆肥呀,为什么不拖后几天,等他们放松了警戒,咱们的乡勇也训练的差不多了。”
薛太岁大手一摆,坚定说道:“不可,迟则生变,周边的势力已经压上来了,再浪费十天就算拿下齐麦县,还有后面的马边城,一个月时间完不成军令,咱李家军有累卵之危。”
随后,薛太岁在王保保面前耳语几句,面授机宜。
王保保一脸迟疑:“这这太过弄险了吧。”
薛太岁眼神一厉:“不成功便成仁,速去吧,你想脱离王家活出个人样子,就按照咱说的做。”
王保保抿了抿嘴,转身去了。
上官小扇这才开腔:“我这次又扮演什么角色?”
薛太岁咧开大嘴一笑:“劳烦师姐了,咱毕竟是蜀山内门弟子,麻烦师姐给咱护个驾,咱俩人独闯龙潭虎穴一回如何?”
上官小扇本就是蜀山派来的监军,紧盯着薛太岁的一举一动,大家心照不宣,此时见薛太岁却将自己也安排成心腹人,上官小扇是万万的没想到。
此刻,上官小扇一捋耳边鬓发:“大骗子,这回又是什么阴毒诡计呀,给你护驾倒也可以,巴掌大一个渝州城管辖的小县,还能翻了天不成。不过话说回来,别你把事情都搞砸了,让我给你善后。”
薛太岁讪讪赔笑:“哪能呢?咱这蜀山令牌也就用一个月,过期无效,到时候师姐回山了,咱到哪里还能请到你这尊女菩萨呢,嘿嘿。”
上官小扇一跺小蛮靴:“就会说嘴,本事还不如你这嘴的一半管用,呸!”
齐麦县西城门,守门兵丁增加了一倍有余,以往四个护城兵,现今是八个,头顶的城楼之上还有十二个盔明甲亮的护卫,手中都持着一丈长的钢枪,身后还有十名弓箭手,都是上好的犀牛皮护肩的锁子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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