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这会儿勉强把满肚子伤心委屈按下去,她又捡起了社交礼仪,客客气气地对陈夏说:“您进来坐会儿吧。”
两人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两只猫已经打得不可开交,漫天飞毛,连脑浆子都快打出来了——准确的说,是笑笑单方面被捶出脑浆子。
这是一场压倒性的殴打,布偶猫被黑猫按在地上,翻身都翻不了,黑乎乎的爪子直敲他的脑门,敲得他脑瓜子嗡嗡作响。
笑笑被捶得泪飙三升,连连讨饶:“大哥,大哥我错了,别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嗷——!别打了,别打了!要出猫命了!救命啊!”
直到陈夏走进来,黑猫才看在她的面子上,停止教训不知死活主动挑衅的布偶猫。
按住布偶猫的爪子略松了松,笑笑立马爪下逃生,连滚带爬地蹿到陈夏身边,扒着她的腿哧溜一下爬到头顶上窝着。
陈夏把他从头上摘下来,心疼地抱在怀里摸摸:“啊没事了没事了,我们笑笑即便是被抓秃了毛也是这条gai上最靓的仔。”
笑笑惊魂未定,好半天才缓神,立刻言辞激动地向她告状:“看到没,这黑煤球刚刚打我来着,他把我按在地上,就这么按着,”猫爪爪指指点点做演示,一脸愤慨和憋屈。
“捶我脑壳,我这么聪明伶俐的一只猫,差点被活生生打傻!还有这里,你看,这里。”他又指着脑门上一丁点大的斑秃,“抓脱了我好大一撮毛,都秃了,肉都露出来了!这么恶毒的一只猫,你还想把我的零食给他?不许给他,听到没有,不许!因为他不配!”
陈夏又不是魔法少女,当然听不懂一串叽里呱啦的猫语,但是她从笑笑指手画脚的比划中完美领会了他的意思。
陈夏:“……”
你别以为我刚才没看到是你主动招惹的人家。
看着自家疯狂要求为他做主的小猫咪,陈夏决定……还是装作看不懂吧。
毕竟是这只小猫猫自作自受嘛。
林森看着布偶猫猫脑壳上挂着的一缕毛,感到很愧疚,“对不起啊我家猫太过分了,可是,可是……”她为难地说,“我管不住他,他连我都打的。”
“连你都打?”好张狂的猫咪!
陈夏担心流浪猫没打疫苗,身上有病菌,忙问道:“打哪儿了,抓伤没?”
一提起这个,林森又委屈上了,但因为有别人在,她还是很坚强地忍住了泪意。
她伸出手给陈夏看,还添油加醋地说:“他打我手,打得特别凶。”
“……”
陈夏看着那只白生生的,看不出半个印子的手,满腔安慰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这就叫“打得特别凶”?
凶这个字是这么写的吗?
林森怕她不信,着急辩解道:“真的,他真的打了我,还打了两下!”
“这只猫特别坏,就因为我多吃了两口东西,就用爪子使劲打我呢!”
当然,她很心虚的把自己大肆挑衅的言辞隐去了。
陈夏本以为是黑猫性格霸道护食,孰料余光一扫,桌子上一堆吃空的打包盒和大把的木签签恰入眼底。
考虑到一只普通猫咪的食量并不大,那么那些空盒子到底是谁吃的也就可想而知。
她心中突然生出一个猜测:这只猫之所以动爪子,怕不是担心铲屎官胡吃海喝把自己给撑死吧?
回头一看,林森正和布偶猫同仇敌忾的对黑猫怒目而视。
林森:“坏蛋!”
笑笑:“喵呜哇!”
林森:“再敢动手我就报警把你这只坏猫抓起来!”
笑笑颇为赞同地点头:“喵呜哇!”
难兄难弟有了共同的“仇恨”目标,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亲如一国,好得跟亲兄弟似的。
噫,这么快就连同战线啦?
陈夏感慨着,不知不觉问出了心里话:“你……都不觉得撑吗?”
撑?
林森脸色蓦然一变,这才发觉胃里翻江倒海,肚子里装满了,多余的食物直涨到喉咙来。
她捂住嘴,飞速奔进了卫生间。
随后,一阵呕吐声从里面传来。
陈夏担忧不已,想跟进去看看,孰料一道黑乎乎的身影比她更快。
黑猫叼着一包纸,急匆匆地冲了进去。
陈夏看看黑猫,再看看赖在自己怀里的布偶猫。
“……”
好猫都是别人的,而我只有一只憨包。
笑笑注意到她的眼神,娇滴滴地、委委屈屈地:“喵喵?”
陈夏:……人家小母猫都没你这么会撒娇,真是白长一颗蛋了。
厕所里林森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价。
连胆汁都呕了出来,一嘴的苦味,漱了好几遍都有残余。
胃里吐得干干净净,脸色白惨惨的,脚下发着飘。
陈夏虽然是头一次来她家里,还是很主动的去倒了热水给她暖胃。
林森捧着有点烫手的杯子缩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没什么精神。
陈夏晓得自己有点多嘴,可还是忍不住要说:“不怪你家猫打你,谁叫你一下子吃那么多,这下好了,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多划不来?”
林森听她这样说,登时眼眶发热,心里发闷,她难过极了,倔强地吐出一个字:“怪。”
“什么?”陈夏没听清。
林森吸吸鼻子,不服气地大声反驳:“我说怪!就怪他!”
“他又不是我爹,凭什么管我!”
“我就算撑死,也是自己撑死的,关他一只老猫咪什么事?”
黑猫怒了。
他语气不善地喵喵,还威胁般举起尖尖的爪子,看样子随时想再招呼她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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