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叫你去见父皇,跟他说不要给你和楚蓦赐婚,你推说皇命难违,我竟就傻傻地信了你。结果呢,你明知道我早就钟情于他,却非要和他越走越近。甚至于,你为了他,殿前应战,公然要和我争个高低!”
“我……”
阮筱朦想解释,却被情绪激动的阮初胭打断,没给她辩驳的机会。
“你可曾想想,除了身份,你哪里配得上楚蓦?你又何尝知道,因他文采出众,我便博览群书,因他能文能武,我便挑灯练剑……为了他,我放下自尊在父皇寝宫前跪了两个时辰,然后大病一场……我对他用情之深,你如何能比?”
阮筱朦叹气,她不想和阮初胭比谁用情深,但是,说她配不上楚蓦,这点她不服。
原主读书是不行,但她自己是个学过数理化的人。论武功,她好歹在赛蓬莱学艺两年,公主的花拳绣腿,她还不放在眼里。就算琴棋书画她是两眼一抹黑,但她自觉没有谁是她配不上的,关键在于她是否把对方看在眼里。
她不想破坏男女主的感情,也不想得罪女主,但是,那并不表示她就可以受女主的冤枉气。她是反派,谁都别把她逼急了。
她完全没心思和对方抢男人,目光在阮初胭身后扫了一圈,心思突然跑偏。
“我好像很久没见到菱儿了,”如果没记错,上回太子生辰时就没见过,阮筱朦问,“她不是公主的贴身宫女吗?”
阮初胭愣了愣,不太适应这跳跃性思维。她沉默了一会儿,本不想答,但这事瞒不住,若是阮筱朦再去问别人,倒像她心虚似的。
“菱儿自作主张,偷跑出宫去请楚大人,她理应受罚。”阮初胭理直气壮地说,“我罚了她杖责四十,养伤去了。”
“杖责四十!”阮筱朦惊道:“你是要活活打死她吗!她到底是在养伤,还是根本就已经半死不活了?”
楚蓦在不远处站住了脚。
皇帝留下他,只是交待了几句话,叫他盯紧金玉郡主,盯紧宝藏。他想起阮筱朦曾经对他说过的话,皇上的心思竟然全在她的揣测之中。
他静静地站在巨大的圆柱后,望向正与公主争执的阮筱朦。都说金玉郡主荒唐跋扈,不学无术,如今看来,她敢用这样的口气和公主说话,跋扈是有一点,心思聪慧倒是一再让他始料不及。
“不过是个宫女,菱儿与你非亲非故,你至于为了她顶撞我?”阮初胭涨红了脸,“她这般胆大妄为的奴才,就算打死又如何?”
阮筱朦嗤笑,说菱儿出宫去请楚蓦,是自作主张,这怎么可能?最大的可能性是,因为楚蓦不肯来,阮初胭迁怒菱儿,又或者,她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该差人去请楚蓦,所以把事情都推在一个宫女身上。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阮筱朦正视着她的眼睛,“以前你不会随意伤害别人,也不会一再地做出失控的举动。阮初胭,我也拿你当姐妹,所以我才想劝劝你。你已经贵为公主了,能不能把眼光放远点儿,别总是一双眼睛里只看得见楚蓦,世间万物、天下众生,比他有趣的人和事多了去了!”
楚蓦:“……”这话虽然没错,怎么感觉忒不把他放在眼里?
“就算你是公主,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不是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宫女的命也是命,想杀就杀那是造孽;楚蓦他有自己的思想,你不能因为自己付出多少,就要求他回报多少。你别总觉得谁都爱和你抢男人,我不是为了他才应战,我只是……”
“只是为了公平。”楚蓦走过来,截住了她的话。
他淡淡地看了眼阮初胭:“既然公主说要各凭本事,那么多说无益,不如就静观其变吧。”
“喂……”阮筱朦内心不赞同,什么鬼为了公平?这不是她想说的!
别总打岔,让我解释……
楚蓦偏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向阮初胭告了辞,一把扯过阮筱朦的手腕,拽住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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