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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起床时,安稚才想起衣服的事。

给安稚梳头的猫婆婆过来后,安稚本打算问她借件青布裙子穿,无奈猫婆婆坚决不肯。

她拒绝,“我们老太婆的衣服,你们小姑娘家家穿上不好看,也不吉利。”

于是安稚又把主意打到了猫侍卫们那身利落的白衣服上。

尚设司却不肯送来,说是于礼不合。

安稚没办法,跑去问符渊,“你们这里哪有卖衣服的,我去买一套还不行吗?”

符渊幽幽答:“我哪知道?我又没买过。再说就算找到成衣铺子,你不是还要上网课吗?走得开?”

于他不过是随便吩咐一句的事,他摆明了就是不肯帮忙。

符渊姿态闲适地翻着书,“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是我妹妹,穿件好一点的衣服有什么不对?”

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

妹妹都认下了,她的衣服就是他的脸,安稚穿得太寒酸,丢脸的是符渊。

安稚想了想,跟他商量,“穿你送的衣服也行,那你有没有颜色不会变,不会开口说话,也不会放奇怪的东西,总而言之,就是本分老实不闹妖的衣服?”

“有……吧?”

符渊亲自去翻了一遍,最后拎出一件挺仙的水红色广袖交领襦裙。

符渊特地把尚设司的几个老者叫来看了半天,他们一致的结论是:这件衣服应该是珍奇在染料,是用四百年一开花、花期只有一个时辰的提婆兰的花蕊染的,染上就永不褪色。

任凭他们打包票,安稚还是长了个心眼,提前先穿着上了网课。

整整一上午,衣服都很安分。

去七凉山时,也很安分。

进功房时,仍然乖乖的。

从功房门口到座位,人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安稚觉得自己好像在走秀,好在衣服并没作妖,一路都很平安。

熊七凑过来八卦,“安稚,你是海豚,为什么你哥是银狸啊?”

安稚:“哦,因为他父亲是我爷爷姨丈的侄孙,我母亲是他母亲表姐夫的堂妹。”

这什么海豚族和银狸族的家庭伦理剧,熊七有点晕。

安稚好心地帮他总结,“所以我和符渊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兰盏今天来上课,教了功法,又教了与人交手时调动灵气闪躲腾挪。

除此之外,还带来了别的。是好几个小木头盒子,都像是黑檀木做的,光可鉴人,上面是木头漂亮的天然纹理。

兰盏把盒子摞在桌上,一直到课间休息,都没提盒子的事。

安稚放心地出去溜达了一圈,吹吹山风,活动一下筋骨,踩着点回功房时,才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重要的事。

功房里的弟子们都在乱哄哄地分组。

每四人一组,不知道要干什么。

所有人都在抱团,只有安稚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门口。

“安稚,过来。”有人出声招呼安稚。

是修落。安稚赶紧过去了。

修落一个人靠在功房的角落,还在削他的小木棍,并没有和任何人结组。

“咱们还得再找两个人吧?”安稚问。

话音未落,就又有人进来了,这次是冉野带着熊七,看见功房里的状况,也呆站在门口。

兰盏师兄瞥他俩一眼,“还傻站着干什么?”眼风一扫,看到安稚他们这边,“你们过去和他们两个一组,刚好凑四个人。”

大家都不太愿意。然而师兄发话,没有办法。

只有熊七挺高兴,“海豚安稚,咱们一组哎!”

分好组,兰盏师兄才说:“学到的功夫要会用,才是真功夫,七凉山不是养书呆子的地方,我现在要给你们入山的第一次考验。”

安稚:懂,开学的第一次小测验来了。

“现在每组上来领一个盒子,通过盒子的三重考验,就算过关,第一组过关的有奖。”

兰盏顿了顿,“奖励是可以去采忧谷。”

所有弟子的眼睛都亮了。

安稚赶紧问:“采忧谷是什么地方?很好玩吗?”

熊七纳闷:“你没听过采忧谷?”

“我们海豚在自己的岛上很少出来,好多事都不太知道。”安稚解释。

修落对她微笑了一下,“采忧谷是咱们整个乾旋历练初阶弟子最好的地方,普通人根本进不去,只有最有名的几大派才能送弟子过去。每年的新弟子那么多,可是名额有限,进一次采忧谷,修为大涨,能升一阶也说不定。”

安稚问:“所以里面是什么?有很多灵泉灵药么?”

修落摇摇头,“据说不能外传,我也不知道。”

听起来相当不错,这种能让人快速升级的奖励,安稚一定要拿到手。

安稚上去领了木盒,大家一起细看。

盒子平平无奇,像是用一根一根的小木条拼的,上、后、下三面最靠边的木条上都烫着个小圆点,除此以外,没别的特殊。

没盖子,没锁扣,根本打不开。

活脱脱就是个成人益智玩具里那种打不开的盒子。

“这东西怎么用啊?”熊七把盒子倒过来倒过去。

冉野终于发挥了他皇亲贵胄人所不能及的眼界优势,很有把握地说:“这是娑婆盒。”

娑婆盒这三个字异常耳熟,符渊早晨刚刚提过的,还说造出了个妖女。

安稚问:“娑婆盒?是能帮人练功的那种盒子?”

冉野难得地没反驳她,点了点头。

“所以怎么开?”熊七热切地看着他俩。

“不知道。”两个人异口同声。

认识娑婆盒也没用,大家只得一起继续研究盒子。

安稚嘀咕,“南沉师父不是最讨厌这种机巧的东西吗,怎么会让弟子用这个?”

兰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来。

“是我们所有带弟子的师兄一起请愿的结果,师父又不是不通人情。你们少胡思乱想,给我把心思好好放在开盒子上。”

下午剩下的时间都在研究盒子,也没研究出所以然来。

不过安稚并不担心:去找场外援助就行了,符渊那里也有娑婆盒,他肯定会开。

晚上,安稚把娑婆盒带回家,好不容易等到符渊回来,立刻拿去给他看。

符渊连看都没看,接过那只小木盒,只用修长的手指随便转了转,就说:“不行。我要是开了,不就是帮你作弊?”

看来有人是忘了上午网课主动帮忙写作业的事了。

符渊知道安稚在想什么,正色道:“网课对付过去就行了,你的修行才是正事,马虎不得。”

安稚:你这话被我们老师听见了我会被打死的。

安稚做最后的挣扎,“那给点提示?就给点提示行不行?”

符渊想了想,“娑婆盒也是我做的。”

安稚一点都不意外:行,可以,好棒棒,然后呢?

安稚等着他说提示。

符渊:“这句话本身就是提示。”

娑婆盒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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