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和之做了一晚乱糟糟的梦,醒来后觉得很疲惫,放空地看着晕了水渍的天花板发呆。他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就把手搭到了额头上,摸到一层汗。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觉中暑了。
第一件去做的事却是看一眼手机,昨晚他把师傅的联系地址发给了傅闻声,傅闻声回了他一个“收到”。然后他想了半天话题,也没想出点什么,最后只悻悻地发了一个“晚安”,傅闻声很快也回了一个“晚安”。
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刚醒来的时候他还记得一点梦的内容,看了会儿手机就忘得差不多了。倒是想起了上次被傅闻声按着头看社区医生的经历,顿时有点委屈地瘪了嘴。
那时候明明对他那么好的。
乾和之最近需要省钱,于是这天的早饭和中午就凑成一顿吃了。他翻出冰箱里最后一个鸡蛋,准备做番茄鸡蛋面。
他叩开蛋壳,蛋清顺滑地落进碗里,蛋黄却固执地粘在半边蛋壳里。乾和之抖了抖,蛋黄没动,再用力抖了抖,蛋黄碎了。用筷子一打,蛋液稀得像水。
一个坏蛋,乾和之郁闷地想。
乾和之听艳艳说,购物中心周日晚上有乐队表演节目,时间在晚上六点,地点就在购物中心的东南角。她还说来表演的那支乐队挺有名气的。
“可我明天是晚班,我不能去看啊。”乾和之说。
艳艳说他笨,“你可以晚点去吃饭啊,然后吃晚饭的时候经过,顺便听一会儿。这么近,多方便,你就从商场里穿过去再穿回来。”
“哦,”乾和之点点头,但是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我还是不去了,我听不懂,万一耽误时间回来晚了,店长还要扣我钱。”
“你是不是傻啊,你要是到酒吧之类的地方看,那不得花钱买酒喝啊,要是看什么演唱会之类的,不得买门票啊,明晚的表演又不要你钱。”
乾和之想了一下,觉得有点道理。
于是店长第二天晚上刚过五点的时候来问乾和之要不要去吃晚饭,乾和之拒绝了,他说自己暂时还不是很饿,打算晚一点再去。
“行,那你准备吃的时候叫我。”
结果乾和之过了六点也没能走开,因为那会儿店里来了一群学生,不知道是不是看中了酸奶店比购物中心里面的便宜,所以哗啦啦加起来点了十几杯。
乾和之忙完了他们这一拨,才和在休息室抽烟的店长说要去吃晚饭,然后按照艳艳说的,过了马路,直接从商场里面穿了过去。
乾和之本来是不敢到商场里面借道的,但这天来商场的人特别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托这场演出的福,他就混在人群里走了进去。
舞台是这两天才搭起来的,之前这里是一处空地,偶尔会有打折商品在这个角落出售。乾和之到的时候,表演已经开始了半个多小时,驻足的人围了舞台三层。
不断地有人离开,也不断地有人停下,汇入。
乾和之只能认出吉他和电子琴,而且也只到认出的地步。他们演出的曲目他都没有听过,也不知道是他在这方面的见识少了,还是这都是他们原创的曲目。
他们唱“远方”,唱“草长莺飞的地方”,又唱“昨晚”和更早的过去,乾和之听了一首半歌的时间,就回到他的现实,吃晚饭去了。
因为这晚非一般的客流量,即便已经过了正常的晚饭时间,很多餐厅依然客满。乾和之最后选了他认为出菜最快的麻辣烫吃,依然等了不短的时间。
一路快走往店里赶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忘了东南角还在表演节目的事,以至于身后突然爆出烟花响时,他被吓了一大跳。
他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赶路。
项齐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疯,三天两头地给傅闻声发消息,让他到事务所来多呆呆,给事务所增添一些光彩。
傅闻声生怕这又是陷阱,总是拒绝。
项齐没能成功把傅闻声拐到律所,又变着花样地找傅闻声一起到老房子去,一会儿是买了保养品要给二老送过去,一会儿又是自己爹妈不待见自己所以想找地方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
傅闻声都腻了。
“晚饭一起吃吗,声,”项齐周日中午又给他打电话,“购物中心那边新开了家新疆菜,听说他家的羊小排味道很不错。”
傅闻声这整个周末的时间大都耗在学校批卷子,他手头还有几份,不出意外的话,到下午三四点应该能全部完成。
正好他的晚饭也还没有着落,于是他答应下来。到五点左右,傅闻声从学校开车出发,在事务所楼底接到人,然后和项齐一起去了购物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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