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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的一天,傅闻声开车载着乾和之到当地的派出所。

此前,乾和之的户口一直挂在福利院,为了拿到需要的证明,他们去了一趟福利院。到了福利院以后,乾和之却想让傅闻声在车里等他,自己进去。

福利院里多有身体残缺的小孩,所以乾和之坐着电动轮椅也没有什么不便。傅闻声也考虑到他或许要和人叙旧,就没有跟去打扰。

“这里变了好多,我都没见到认识的人。”回来后他告诉傅闻声,“可能到了年纪,大家就都离开了吧。”乾和之从傅闻声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上被酷热蒸出的汗,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此刻,乾和之按照立牌的指示,排队等待叫号,去采集指纹和头像。拍照时,乾和之有些紧张,负责拍照的女警劝他,“小伙子,你别这么绷着,表情太僵硬了,笑一笑啊。”

但他就像忽然忘了怎么笑似的,又试了两次,效果依然不好,乾和之最后没忍住对站在门口的傅闻声投去求助的目光。

女警笑起来,“你们是兄弟吧,快逗逗你弟弟啊。”

傅闻声抱着手臂,没有反驳,但是无语地看了眼女警的后脑勺。乾和之却意外地被傅闻声的表情逗乐了,嘴角扬起来了一些,被女警抓拍到了这一幕。

直到二十个工作日后,乾和之才领到了他的证件。办理的时候,乾和之在征询了傅闻声的同意后,没有选邮寄的方式,而是选了自己来拿,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拿到。

出发的前一夜,乾和之甚至为此失眠。

傅闻声理解拿到证件后行事会方便许多,但依然不理解乾和之的兴奋,好像他没拿到这张卡片就不是人了一样。

可惜乾和之满心的喜悦,在拿到小卡片后消失得一干二净,乾和之沉默地把身份证收进自己的小钱夹里,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

傅闻声亲眼看着他翻脸,难得好奇,“怎么了?”

乾和之大眼睛乱瞟了一阵,不愿意说,傅闻声也不勉强。最后乾和之又自己憋不住,撅着嘴,小声地埋怨,“拍得好丑。”

傅闻声趁等红灯的时间看了眼,然后短促地笑了声,把证件还给乾和之,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前阵子没怎么照过镜子吧?”

乾和之把东西收好,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你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整个脑袋肿得像猪头,那会儿也没听你说自己丑。”傅闻声也不看身侧的人,就这样说道。

乾和之立刻就想反驳,但张了张嘴,又觉傅闻声说的是实话,前阵子他的样子确实是挺惨的。他有些郁闷地靠回了座位上,过了会儿才小声地挣扎,“我是说拍得丑。”

傅闻声随即瞥他一眼,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但眼里是明晃晃的“丑还不肯承认”。

拿到证件后没过几天,就到了小卡片上刻的日子。

傅闻声带乾和之回了老房子,两位长辈早就为这一天做足了准备,给乾和之准备了成年礼物,新衣服和红包。项齐最近几天在外地出差,脱不开身,只能买了礼物寄回来。

傅闻声懒得去买礼物,被何笙女士说了一通之后,也只是往红包多塞了些钱。

乾和之生日当天恰巧是周末,家里谁也不用工作,四个人都有时间,何笙女士提议下午四个人一起去看电影。

傅闻声看透了今天的自己没有自由,便由着他们做决定。

四人到了影院,傅闻声一脸“别问我我没有想法”,乾和之一脸“别问我我看什么都可以”,傅尹同志一脸“别问我我整不明白这个”。

何笙女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三个没有用的男人,最后还是一个人抗下了所有,微微弯腰凑近了购票机,自己认真选电影。犹豫好半天,最后敲定了一场临近播放时间的动画电影。

两位长辈对零食没有需求,傅尹同志要了一瓶水,何笙女士要了一杯鲜榨橙汁,傅闻声记下,然后领着乾和之去买爆米花。

乾和之仔细地看着玻璃柜里的零食,两手撑在膝盖的位置,弯着腰,视线在黄澄澄的几款零食之间来回飘。导购见他做不了决定,就建议他选拼盘。

傅闻声也已经看着乾和之纠结了好几分钟,干脆替他做了决定,就选了拼盘,每样给乾和之装了一点,另外买了一杯橙汁一杯可乐和两瓶矿泉水。

乾和之抱着装满了零食的纸筒,跟在傅闻声后面,检票,走到对应的影厅。影厅里原本亮着灯,这会儿开始播放最后两则广告,就自动熄灭了。乾和之正在上楼梯,被吓着,发出小声的惊呼,怀里的爆米花都跟着跳了跳。

走在他前面两步的傅闻声听见,回头看了他一眼,以为他看不见路,便伸了手过去。

乾和之左手抱着爆米花,右手握着可乐杯,愣愣地站在原地,对着伸到面前的手发呆。

傅闻声改用左手小指和无名指中指夹着两瓶矿泉水的瓶盖,又把原本放在右手的橙汁挪到左手,空出来右手,握住乾和之的手腕。

傅闻声的右手刚才拿着果汁杯,有一点凉,碰到乾和之手腕上皮肤的时候,乾和之感觉自己有一瞬间好像被这触感刺到了一样,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傅闻声却以为乾和之是因为看不清路所以磕在了台阶上,手上动作紧了紧,走得更慢,叮嘱乾和之道,“慢点儿,跟好。”

从影院回家的路上,有一个小型游乐园。

何笙女士拍着车窗要求停车,傅闻声只好顺她的意,在附近转圈找地方停车,最后在一个垃圾场附近找到一个破破烂烂的停车场。

车门一打开,垃圾的酸臭味迎面汹涌而来,闻得人一阵干呕,何笙女士捂住口鼻,拽上乾和之,一马当先冲出地狱。

游乐园收门票,一人一张,一张四十。

傅尹同志看着手头被检票员撕得狗啃一样的门票,“有这钱还不如让我攒攒拿去买根新鱼竿,”他顿了顿,“到茶庄喝杯茶也行。”

何笙女士对扫兴丈夫的抱怨充耳不闻,推着乾和之和傅闻声到小型海盗船跟前,赶鸭子上架,“年轻人!上!”同时和一旁不知等待了多少年才等来客人的工作人员摆摆手,“准备开始吧!就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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