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樱正别扭着,忽地瞧见前面有一熟悉地人影,眼眸不由得一亮。
顾清之远远看见一顶步辇,猜想上边儿坐着的应当是宫中哪位主子,便在路旁站定,拱手行礼。
谁知他手还未来得及抬起,就听得少女清脆的嗓音道:“清之哥哥!”
闻樱瞧见顾清之,很是开心地唤了一声,而后示意步辇停在他面前。
顾清之身为当朝太尉,被召进宫议事也是常事,因此闻樱能在此遇见他,除了觉得十分巧合外,倒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而闻樱却不同,论身份地位,她只是太傅之女,为何此时她会在宫中,且还破格坐上了步辇?
顾清之忽地想起上回在太尉府中,周景初曾把闻樱叫到一旁,而后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给了她。
莫非宫中这位,对她也有旁的念头?
闻樱全然不知顾清之的想法,待步辇停稳后,便站起身来朝他走去,想与他说上两句话。
许是太医院的药膏镇痛效果太过于好,亦或是由于她忽而见到顾清之的缘故,闻樱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脚还伤着,下了步辇往前迈了一步才觉脚上一痛,登时重心不稳,直直朝前扑去。
刚巧,被顾清之接了个满怀。
这一幕落在身后那些宫人眼中,全然又是另一番景象。
谁说太尉大人对闻姑娘求而不得的?你没瞧见闻姑娘一见到太尉大人,径直便扑进人家怀里了?
闻樱一句惊呼哽在喉咙里,抬头正瞧见顾清之线条冷硬的下巴,颜色浅淡的唇抿得紧紧的,似乎不大高兴的模样。
闻樱索性将头埋进顾清之怀里装鹌鹑,不打算抬头瞧他了。
她发誓她不是故意的。
谁知刚好就能那么巧,直接能摔进他怀里呢。
顾清之倒并非不高兴,只是少女的举动太过突然又太过亲昵,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不过这会儿他瞧出闻樱身上不适,猜到她能破例坐步辇也是由于此,于是双臂一使力,将闻樱扶得稳稳当当,低头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闻樱继续伏在他怀中,听得他问话,也不肯将头抬起,只是细声道:“方才不慎扭着了脚。”
顾清之见她仍低着头,以为她是怕疼,将人扶得更稳当了些,几乎让闻樱将重量都压在他手臂上,沉声道:“还不起来?”
闻樱抬头瞧他一眼,见他并无旁的神色,复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在他怀里一动不动道:“太疼了,起不来。”
这话听着倒有些小无赖的意味。
顾清之环视四周,见路过的宫人都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都小心得很,并无人敢抬头打量这边。不过到底是有人瞧见,顾清之顾念着闻樱姑娘家的名声,抬手将人往外推了推。
闻樱被顾清之扶着,此时几乎全身重量都倚在他身上,现下被他这么往外一推,生怕稳不住身子而摔倒,几乎是下意识地便伸手想抓住什么。
待闻樱回过神来,双手已牢牢地环在了顾清之腰上。
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却忍不住用余光往二人身上瞟的宫人:好家伙!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在传太尉大人对闻姑娘求而不得的?
闻樱也从未与男子这般亲昵,手下的触感劲瘦紧实,她忽而便想起头一回见顾清之时,他十分臭不要脸的果着上身让她为他上药的情形。
闻樱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正对上顾清之墨黑的眼。
一而再再而三的“投怀送抱”,饶是她脸皮再厚,也觉逾矩。况且闻樱也拿不准顾清之对她这番举动的态度,便不敢再赖皮下去,慢条斯理地松了手,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后退开。
常言道事不过三,闻樱在马场里忘了扭伤之事一回,方才下步辇时又忘了扭伤之事一回,按理来说不会再忘一回了。
毕竟扭伤的疼,可是实打实地疼在她身上。
可她面上越想表现得毫不在意云淡风轻,内心实则愈发紧张,紧张着紧张着,便又把扭伤一事给忘在了脑后。
待她往后退去,将重心往受伤的那只脚上偏去,登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蔓延上来,且比上两次疼得更要厉害,闻樱一时没撑住,只觉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光亮。
待失去意识前的一刹那,闻樱瞧见顾清之略有些崩裂的神色,忍不住在心中大声道: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待闻樱意识恢复清明,悠悠转醒,便瞧见自己身处于一间华丽的宫室内,绕是她见惯了太傅府的陈设,也要赞一句精致华美。
想必她此时还身在宫中。
闻樱正这般想着,便听得身旁一道甜脆的嗓音,带着三分戏谑道:“醒了?我的床睡得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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