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闻樱差去太尉府送糕点的小厮脚程自然比不得马车,在临近太尉府时被闻樱的马车追了上。
既然来了太尉府,那这糕点刚好是一个很合适的借口。闻樱接过点心,想着一会儿先去见老夫人,到时再寻个由头见顾清之,问问关于夷族之事。
闻樱这回来太尉府全然是临时起意,既未递拜贴也未与何人事先说过,所以当太尉府的守门侍卫见着闻樱的马车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两侍卫对视一眼,正疑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就见一娇娇柔柔的身影从马车上下了来。虽说这道娇柔身影被帷帽披风遮了个严严实实,不大看得出来是谁,可跟在她身边的身影,不正是闻姑娘身边的贴身婢女碧落?
闻樱下了马车,正要将在马车之上想好的谷欠拜见老夫人的说辞说出来,想让侍卫进去通报一声,刚张了张口,话还未出声,就见那两名侍卫眼中闪着欣慰的光芒,对她做了个“里边儿请”的手势。
太尉不知在几年前便下过令,说若是闻姑娘到访,直接请进来便可。可这都好几年过去了,闻姑娘来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更别提心血来潮的突然到访了,今日这事儿,可算是头一遭。
这说明什么?说明闻姑娘对太尉大人越发上心了呀!见着闻姑娘手中的吃食了吗,没准那还是亲手为大人做的!
侍卫们为自家主子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拦她?
闻樱虽觉着两名侍卫的举动有些意外,但也不难猜到这定是顾清之先前为了给人留下“独独钟情闻姑娘”的错觉而破格立下的什么规矩,便略一颔首,而后带着碧落往里去了。
街角处跟过来身影见闻樱下了马车后径直入了大门,丝毫未受阻拦,也未见递拜贴一类的举动,一瞧便是这家的主子,便抬头瞧了瞧门前牌匾上“太尉府”三个大字,牢牢记在心上,回去复命去了。
闻樱一入太尉府,便立马有侍女上前来为她引路,待听得闻樱要见老夫人,便抿嘴一笑,带着闻樱往里走去。
闻樱往前走了一段路,忽而想起顾清之平日里忙得很,自己这回来得突然,也不知他在不在,便问了一句。
那侍女见闻樱提到了顾清之,唇边笑意不禁更深了,答闻樱的话道:“回闻姑娘的话,太尉大人上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便一直在书房里,您若想见太尉大人,奴婢这便去通报一声。”
被这侍女如此直白地说出“想见太尉大人”,闻樱仿若小心思被拆穿,别扭了一瞬后道:“不必了,我不过也是随口一问。”
您瞧瞧,明明说的是来见老夫人,却还要“随口”问问太尉大人在不在,侍女弯着唇,眼中闪着的欣慰光芒与门口那两名侍卫简直如出一辙。
太尉大人终于要熬出头了啊!
闻樱瞧着那侍女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顿时生出一股自己是入了狼窝的小羊羔的错觉来。
这顾清之平日里到底是给他自己塑造了一个什么样儿的形象,怎的太尉府的人见到她来,一个二个瞧她的眼神都这么奇奇怪怪的?
闻樱正这般想着,忽地听见后方传来一道娇滴滴地声音道:“闻姐姐请留步。”
闻樱循声望去,就见赵玉儿正迈着小碎步,从后边儿追了上来。
闻姐姐?闻樱不自觉挑了挑眉,她何时与赵玉儿的关系这般好了?
赵玉儿来到闻樱身前,目光隐晦地在为闻樱领路的侍女身上流连了一圈,见侍女垂首站在闻樱身后,仿若闻樱已然是太尉府的女主人一般,心头不禁泛上一股酸意。
不过赵玉儿到底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勉强压下心头的嫉妒,抬眼看着闻樱,怯生生道:“闻姐姐,玉儿可以唤你一声姐姐吗?”
若是换了旁人,见赵玉儿已然唤出口,哪怕心中不喜,也会顺着赵玉儿的话应了下来,左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不必弄僵了气氛。
可闻樱偏不,赵玉儿这一声“姐姐”里,带着明晃晃的别有用心,叫她无端生出一种她是大老婆赵玉儿是小老婆般的“姐妹”之感来。
“赵姑娘客气了,若论起年纪,只怕赵姑娘还要比我大上两岁,我担不起这一声姐姐,赵姑娘还是直接与我姓名相称吧。”
赵玉儿面上一僵,她还真不知晓闻樱的年纪。她不过是为了套近乎,也的确存了想要恶心闻樱一番的心思,这才唤她一声“姐姐”,没料到就被闻樱这么档了回来。
赵玉儿僵了神色,尴尬不已,又觉闻樱是在嘲笑她年岁大,咬了咬牙,不敢再逞口舌之快,只得顺着闻樱的话又唤了一声道:“闻姑娘。”
还未等闻樱说话,赵玉儿又怯生生道:“上回唐突了闻姑娘,是玉儿的错,这段时日来玉儿一直自责不已,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生怕惹得闻姑娘厌。好在今日又能得见闻姑娘,更让玉儿当面向闻姑娘赔个不是,也省的玉儿日后再忧心难安了。”
赵玉儿这一番话说得闻樱一头雾水,全然未明白她所说的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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