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办法从小月河上游河滩上,搞到那些鱼还有河蚌了,顾言璋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人就决定了,从明天早上开始,就在家里头多做一些木板出来。
其实,顾家以前没有这么穷的。
他们以前还是能够睡木板床。床上铺了几层厚厚的茅草之后,还能铺垫着一层薄薄的被子。
不过,自从去年给官府服劳役,顾言璋的亲爹亲娘,从那个时候开始,身体就有些不好了。
尤其是他这个老爹,在去年春天的时候,就受了一场风寒。
因为县令老爷为了避免夏汛,避免整个县都出现洪涝灾害,所以,初春之际,他就叫县里面的每户农家10口人之中,都出那么两个人。然后,叫他们跟着村长里长,挑着担背着篓子,到达指定的地方去。天天在各条河里清淤泥,天天挑的大量的石子,不断的加固河堤。
春天本来就是多雨的季节。
经常性的吹着寒风,淋着大雨,连续20多天的干这种重体力活,很多年轻人都熬不过,更不用说,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了。
顾裕安去年的时候,差点熬不过去。还是顾言璋良心好,觉得老爹的病拖不得,又觉得自己的老爹如果这么去了,他一个男人独木难支,以后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于是,他深思了许久,就把家里头一些之前的东西,拿到县城里都给当了。
从当铺里拿的那些钱,顾言璋就跑到药房里,给自己的老爹拿了几副药。
别看这药就只有几副,可它们对于娘家人来说,真的是死贵死贵的。
顾裕安是个节省的人。
就那几副治疗伤寒的药,他是反反复复的熬煮着喝,把那些药的药性都煮没了,顾裕安的身体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顾裕安的身子没以前好了。田地里的那些活,就全部都是顾言璋一个人。
去年为了在夏末、已经初秋之时,把要交的户头税,田地税,人头税都给交了,顾言璋还跟着村子里头那些人,跑到了县城东大门的码头,天天扛包。
在那干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得的钱也不过是200多文。
这200多文钱,他还得跟其他人一样,拿出几十文钱,找上门的那几个负责此事的包头,多多的打点打点,塞点好处。
这样一来,顾家的那些汉子们,明年这个时候,想要去码头扛包的话,那几位包头看在以往他们孝敬的份上,再次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他们多挣点钱。
想到顾言璋拼死拼活,才搞那么一点钱,陈萱萱就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当家的,这个木头床做好了,咱们以后就在家里,随便做几个柜子吧?”
“东西不需要多好看,只要结实就行,能用就好。你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一向都不怎么挑……”
顾言璋听了,重重的点了几个头。
自己媳妇是什么性子,他心里挺清楚的。
嘴上说不挑,实际上她还是挺挑的。
而且,他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媳妇最近一段时间里,似乎越来越爱干净了。
早上一起来,就要洗脸刷牙,而且做饭之前会洗澡,做完饭之后她不光是自己洗,她还要逼着全家人一起洗。
一想到自己老娘已经在私底下,提醒了他两回了。说是家里头的柴火再这么用下去,以后肯定是不够用的。顾言璋想了想,还是闭紧了自己的嘴巴。不想多说些什么。
毕竟,家和万事兴嘛。
自己媳妇天天做饭,她肯定是有数的。
饭菜要做的好吃,那就必须要多少一会儿的火,好好的煮一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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