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金陵城中的雪化了大半，没化的也已经被各家扫到了路的一边。
但金陵城外“金陵明珠”玄武湖上风景依旧很好。
小妖怪穿得单薄，不宜上山，若是带她上去一定会冻坏的。
他也没穿大氅，只能把小妖怪裹进怀里，这才发现自己出门连外衣都穿反了。
还好现在小妖怪满心满眼都是鸡腿，不会发现他的这点小瑕疵。
佘家的马车在午后到了城门前，佘舟野将白缪从自家名下的城门酒楼抱下来。
白缪手里还拿这一个大鸡腿。
孟含从马车里探出去，就见他家大人怀里抱着个女人，他家大人用手替她挡风：“没骗你吧，好吃吗？”
白缪点点头：“什么时候去看雪。”
“缪缪等不及吗？”佘舟野掂了掂她，感觉沉了些，到底是吃了多少东西。
白缪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抱着小鱼干，偷偷塞了些给喵祖：“天黑了冻脚啊。”
而且，再过几个时辰就太阳落山了，她还怎么赏雪景。
白缪叹息一声，这都不知道，还要问猫猫。
白缪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摇头。
孟含伸出来的脑袋还没缩回去，就看到了这个大不敬的场面。
他跳下马车，将车门打开，勾起厚车帘，迅速低下头掩饰嘴角的笑。
佘舟野将白缪抱上马车，马车里烧了火炉，一入马车就暖和起来。
孟含将车帘放下，冷冽的寒风被挡在外面。
“车上备了衣服，你先换上。”佘舟野随手从车厢里摸出一本书，翻开看起来。
“哪里有衣裳？”
佘舟野抬眼扫了一圈，他也没看到。
白缪将小鱼干放下，沿着车壁找了一圈。
车厢里不大，就一个厚重的置物小几，一张大大的厚毛毯，车后壁上一个镂空三层架子，和车壁是一体的，有檐挡着，放些不易掉的小东西。
她找遍了车厢，都没有，下意识将目光放到了佘舟野屁股下。
她犹豫了一下，蹭过去：“我觉得可能被你坐到了。”
“座位下应该是可以放东西的。”
佘舟野放下书，见她看着自己身下，下意识挪了挪，耳尖红红的。
往常都是孟含把东西找出来，他哪里知道东西放在呢。中午的时候，他命人去佘府找孟含，让他在房间里寻套女子的衣服进去，就以为进来能看到。
他还是头一次知道，座位下的空间可以放东西。
佘舟野随即站起来，掀开坐褥，坐箱果真是可以打开的。
里面有全套女子的衣裳和一件黑色的男子的大氅，大氅与女子衣裙之间放置着一片显眼的红色。
小小的，有两根细细的绳子，连贴身小衣都有。
“!!!”佘舟野连忙关上箱子。
“昂～？”白缪眨巴了两下眼睛，歪着脑袋凑过去看：“什么啊？”
她离得远些，只看到了很漂亮的亮晶晶的头饰，没看到具体。
此刻偏着头，从佘舟野抬起的手臂下钻过去，女孩子甜甜的香味钻入鼻腔，就像被圈抱在他怀里一样。
佘舟野淡淡移开眼睛，耳朵更红了：“没有，没什么。”
他小小推了白缪一把：“先换上吧。”
骤然看到这些东西，他有些羞窘，又不愿意在人前表现出来。
他咳了一声，将手臂收回来，脚跟用力，往后退，离白缪远了一些。
佘舟野将放在一边的毛毯拽起来，往两边一拉，两个角一栓，车内被分割成两处。
白缪那边就成了一个临时的换衣间。
整张的白狐狸毛又柔软又光滑，随着车马行进的动作一抖一抖。
佘舟野的心也随着抖起来。
好快。
要跳出来了。
他伸手放在胸前，第一次知道心跳，也会伴随着一阵酸酸的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下意识将目光投在白狐狸毯上，心砰砰砰地，越来越大，好像马上就要被人听到了。
白缪确实也听到了，她正脱着衣裳，头发弄毛毛躁躁地：“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
“谁家的鼓要被敲破了？!”
佘舟野坐到地上，拿起书，翻开来看。
眼前的文字莫名开始变得模糊，眼前出现了一片薄薄的巴掌大的红色布料。
他伸手敲敲头，妄想将它从脑袋里敲出去。
过一会儿书上还是艳丽的红。
听到里面软糯糯的女孩子声，他下意识将书丢出去，舔了舔嘴唇，嚅喏道：“我没有听到，可能，听错了吧。”
“嗷，可能是哎!”里面传出一道声音，佘舟野敷衍地嗯嗯两声，埋下头，又将书拾起来。
这次耳朵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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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红霞弥漫，车外寒风瑟瑟。
孟含将脸缩在立起的围脖里，和车厢里的大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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