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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袖之间,气吞山河。纳兰请定神闲,却没有半点慌乱。许是早已得知风声,以逸待劳罢了。

零陵还欲往城门处疾奔,却被纳兰出声制住,“无须入城,去完成你的任务吧……”

“那泽州府城防?”零陵依旧还有些不放心,连声最问道。

纳兰抬手,从城墙上抛下一物。零陵伸手接住,赫然是一块令牌,令牌上勾勒出一幅“明月照大江”的奇景,零陵竟是看的愣住了。

“还愣着作甚?速去!”纳兰的言语没有半点温度,听在零陵耳中却如冬日暖阳般温暖。这块令牌乃是明月楼的令信,见之如见楼主亲临。零陵有了此物,便可一往无前,再无半点后顾之忧。

当然,这场一触即发的激战,已是战火难免。但她却扛起了新的使命,要向着漠北进发。想来此时易南星等人已然走远,不过来日方长,并不急于一时。

零陵回神拜首,翻身上马勒紧缰绳,扬鞭而去。

大战在零陵远去后一触即发,史称同光之乱。

同光二年,李嗣源举兵南下,势如破竹。却被洛阳守军阻在晋城,进退维谷。李嗣源虽未亲自,但大军被困,却也断了继续南下的念头,只能暂且对李存勖俯首,做起了韬光养晦的营生。

但李存勖何等雄才君主,又怎会被此等伎俩哄骗。不过表面应允,背地里却暗度陈仓,令纳兰以江湖之名不断滋扰,让其不胜烦。而在漠北边关,后周动作也越发频繁,漠北之外已失三百里,不过数月就能兵临城下。

但深居洛阳的李存勖,却对漠北战事漠不关心,只是着眼于眼前的纷争,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只是本该就此城破人亡的龙首郡,却在洛阳绞杀中苟延残喘,不过数月便恢复生气,亦有举兵报复的势头。只是晋城、泽州府及河洛三城战事纷扰,加之周边大小战事不断,才没有贸然出击。但这场血债,迟早是要还的。

率军出征晋城的平常,在一次出城迎敌中被流矢射中左眼跌下马去。被亲卫拖回城时,还保持着拔刀的动作,却已有些神志不清。入夜时分,平常将军忍痛将流矢拔出,却因血流如注再次昏厥过去。

待醒转之时,晋城已破。自觉无颜再见冉郡守,便高呼“来生再踏洛阳城”的诤言,自刎而亡。

李嗣源大军主将与平常所率驻军多次交锋,早已英雄惜英雄。但却碍于立场,不能把酒言欢。而当破城之时,本要将其招降,却听闻平常自刎城头的消息,不禁痛心疾首。

而后令人将其厚葬于晋城以北龙首郡方向,其碑上篆刻两行狂草,“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洛阳终不还。”此言虽有违纲常,却是出自肺腑,在军中传为佳话。

而后,李存勖似知晓此事,极为震怒,对晋城展开了激烈的进攻。但晋城守军以逸待劳,久攻不下。而纳兰亲部也只滋扰,绝不贸然进攻,让此处三城成了洛阳的一块心病。

同光二年冬,后周突破漠北最后防线,与之鏖战数月,互有损伤

。李存勖急调周德威率军驰援,至此拉开九渊逐鹿的序幕。

…………

同光二年,冬至。麻香城,小北楼前。

“瞧一瞧,看一看咯,跌打损伤,伤风感冒,一贴感冒清,包您药到病除咯。”吆喝之人身形修长,却极其干瘦,似乎经过无数次的磨难,才走到了今天。

而他身旁的那名年轻人,唇红齿白,面白无须,正撑着那张摇摇欲坠的店招,打着哈欠。

而在两人身旁,还有一名手持拂尘的道人,正闭着眼睛,口诵晦涩言语,似乎在做一些奇怪的仪式。

那吆喝之人似乎有些疲惫,揉了揉眼睛,缓缓叹了口气,自语道:“何时才能吃上一口热食啊……”

身旁年轻人神情自若,却面露疲惫,歪头望了望那道人,“阿醒,我等入城已多日。最近瘟疫横行,却不见有人上前询问,这该如何是好啊?”

那被唤做“阿醒”的年轻人,正是逃出须弥幻境后继续北上的顾醒。而身旁两人,便是陈浮生和蓬莱仙山的仙师。

三人一路北上,却不料遇上兵乱。数次颠沛流离,身上盘缠尽失,只能混入流民之中,靠乞讨为生。但此举并非长久之计,当三人来到这座名为“麻香”的小城,老道却是说什么也不愿继续走了,顾醒和陈浮生一合计,只得暂且歇脚,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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