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是明白，世间男儿多薄情，哪家的女子不是仰仗着夫君过的谨小慎微。
叹息一声，许氏安抚道：“不是他变了，是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这世间上哪个男人不好色？”
“古往今来三妻四妾我亦是明白，可我就是不懂，为何要厚此薄彼。难不成他与秦氏的情分竟然比我与他生儿育女的情分还要重？”
端了一杯热茶送上，许氏说：“别气恼了，今日在前厅时也给了他们教训，想必从今往后他们也不敢继续造次。”
接过茶杯，顾环擦了擦眼泪忙感谢道：“今日一事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提前告诉我让我盛装出席，只怕是还会寒酸的见着他们让他们嘲笑。”
扶住她的肩膀，许氏忙道：“人靠衣装马靠鞍，你早些年间虽然身为嫡母且仍是人微言轻便是那秦氏瞧着你虽身为嫡母却勤俭朴素的缘故，这人的架子一旦是摆了起来，即便是穷的叮当响也总有人高看一眼的。”
“我那时只想着照顾一双儿女，哪里想着这么多，倒是今日我明白了，孩子们自然是有下人们在看惯，也总是要把时间放在自己身上浪费一下的。”
笑着，许氏道：“是了，女人要多为自己打算，那一双儿女固然重要，可如今秦氏到底没有子嗣即便是欺压你也不会太过于苛刻，那于唐再为了秦氏六亲不认也要认了自己的骨肉的。”
喝了口茶，顾环缓缓说：“瞧见于唐对着她曲意逢迎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那样没有良心的男人倒是真的希望能跟他合离了！”
“一双儿女在，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便再抓回主事的权利，即便是不合离又能如何呢？”许氏慢慢道：“如今便是要看在那一双儿女的份儿上不与他们计较。”
顾环心中其实也是不舍得，只是她生气今日于唐在大庭广众之下为秦巧儿包裹身体的样子。
成为他的正房嫡妻，秦巧儿从来都没有享受过如此的待遇，倒是成婚的头几年还能偶尔感受一下夫妻之间的相敬如宾。
自从秦巧儿入府，于唐的心思就再也不再她的房里了。
合离，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内心里面总有不甘心。
何止是蘅芷院，连此刻顾凝玉的房中也在探讨今日发生的种种。
明月挑了最后一盏灯笼挂在门头之后，便从梯子上跳了下来。
跑到顾凝玉的面前一脸天真模样问道：“果真如此？今日真的借助着大姑娘的事情引的相府上下团结一心？”
“早该如此了。”花月一边拿着鸡毛掸子在房间的柜子上清扫着：“今日我瞧着老夫人从前厅回来之后，对咱们夫人的态度也好了许多，看着咱们姑娘的眼神也不似从前厌恶了。”
“那大姑姐可是咱们老夫人亲生的女儿，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婚事不协不说还被妾室欺压，换做谁都会生气的吧。”明月嘟囔着。
花月回头，瞧了一眼坐在妆台前面的顾凝玉。
“姑娘怎么不说话？是有什么心事吗？”
她安静的坐在凳子上，看着黄铜镜里面的自己，还是一副十三岁少女的模样，眉眼之间却总有着成年人的影子。
拆卸着自己头上的钗环，回想着今日前厅发生的种种。
心里竟然说不出来的难受。
摇摇头，轻轻将拆卸下来的钗环放到桌子上，拿起梳子一遍又一遍的梳着鬓角的乌发。
花月很快便感受到顾凝玉的情绪，打扫的间隙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抬头，二人相互对望，花月立刻察觉出她的担忧。
只有花月还在嘟嘟囔囔的说着：“要不是今日大姑姐的事情，还真是难得一见相府上下这么齐心协力，咱们夫人的气魄真是让人咋舌，老夫人看着也惊讶极了。”
耳边都是明月的聒噪声，花月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问着眼前的顾凝玉。
“姑娘是担心大姑姐吗？”
点点头，顾凝玉微微叹息一声：“今日虽然在前厅的时候，众人齐心协力打压了那个于唐和秦氏。可最终还是要姑母跟着他们过日子，一时痛快自然是解气，可若是姑母回到自家府邸还是以往的模样，倒还是受苦。”
“夫人已经在蘅芷院劝诫大姑姐了，大姑姐向来明白事理，想必是能听得进去的。”
“没有身临绝境时，人往往不懂得如何反扑。我也只是希望姑母能通过此事明白，在男人身上不要倾尽心血，凡事要懂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顾凝玉才十三岁，在花月的眼里她便向早已经经历了一番生死一般。
若不是看她年纪还小，花月就又要惊讶于她的见识。
过了一会儿，花月说：“若是那个秦氏回去之后不要再生事，大姑姐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吧。”
“但愿如此吧。”顾凝玉忧心忡忡：“那个秦氏一向懂得怎么讨好取悦，现在恐怕已经在于唐面前委屈起来了。娇滴滴的女人三言两语就能让于唐这么多年听她使唤，更何况是今日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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